游戏里的我绝不可能是白月光(237)
“好吧。”有点遗憾。
阿诺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西拉斯的身后,既警觉地与对方隔着数米的距离,又想靠近些看看被他拎在手里的厄洛。
一直到书房,西拉斯把厄洛关进笼子里,临走前拿走了一本书,交代阿诺还是要小心,别把手伸进笼子里。
而那孩子有些倔强,松开束缚后发现自己被关进了笼子里,嘴里咕叽咕叽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忿忿不平,似乎在用自己的话骂西拉斯。
阿诺隔着笼子逗他,立马便吸引了对方的视线,两只小手撑在地上,配合着尾巴快速爬行至笼子边缘。
“ Mama……”
他伸着小小的手,探出笼子的缝隙,试图抓住阿诺的手指。
喝完羊奶的他再次长大了一些,外表如同两三个月大的正常孩子。
但偏偏他长出了牙齿,使阿诺不敢触碰他。
阿诺在厄洛快要抓住他的手时往后缩了一点,这让眼见着很快便能触碰到小妈妈的小怪物一下子懵了。
幽绿的眼睛呆愣地望着后退的阿诺,他感到困惑、迷茫与委屈——明明昨晚还十分温柔地抱着他的“ Mama” ,今天却一直躲避着自己,甚至在他哭闹时也只是站在远处,一直看着抱着他的那个男人。
厄洛只觉得自己好难过,像是快死掉了般,比饿肚子还要难受——明明当他还是个卵时,他还能感受到“ Mmam”时常陪伴着自己,和他一同浸泡在“巢xue”里。
阿诺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小崽子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只觉得这孩子好倔强,抿着唇把自己的脸都快挤扁了,还在拼命往他这边伸手。
看得阿诺心惊胆跳,生怕他把自己弄伤了,“喂、别再挤了……你脸都快挤扁了。”
“Mama……Mama、Eros……”
他含糊地咕哝着,越来越着急,嗓音里带着些哭腔:“ Mama……”
“不可以抱,”阿诺的脸皱成一团,犹豫地道:“你长牙了,西拉斯都被你咬伤了……”
似乎听懂了一些,小怪物抽抽搭搭,幽绿的眼睛盯着他转了转,似乎在思考。
他犹犹豫豫,很快反应过来,含糊地从嘴里吐出“不”的音调,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似乎在说自己并不会伤害到阿诺。
但即使这样,阿诺也不敢碰他,只是想了想,解开袖子上的一个蝴蝶结,小心地把长长的绑带递给他。
厄洛立马紧紧攥在手里,虽然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冲着阿诺挤出一个露齿的笑容,看得阿诺有些不寒而栗——这个孩子的生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牙齿又长出来几颗。
笼子摆放在靠近窗边的位置,从上往下看,刚好能够看到整个花园。
阿诺坐在窗户边,望着楼下仆人的动向,时不时会低下头看一眼笼子里的厄洛。
……
……
在黑暗模糊的意识里,芬尼安始终无法彻底清醒,但恍恍惚惚,也逐渐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幼小陌生的身体里。
看不见,听不见,动不了。
像是隔着薄薄的卵膜,无法和外界互动接触,只能在脑中无数次回想着阿诺的模样,才能让自己保持那岌岌可危的理智。
直到那层膜忽然被捅破,无声的世界里有了光亮。
“ Eros……厄洛这个名字怎么样?”
他听见了他可爱孩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似乎在问这具身体的主人。
芬尼安来不及狂喜,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含糊不清的幼儿声音,像是在回应,咿咿呀呀地喊着他珍爱的小羊“ Mama” 。
他茫然了一瞬,惊怒在这一刻充斥了大脑,本就混乱的记忆更加杂乱无章。
是谁?谁引诱了他的孩子?
他无法冷静,如同静止一般的时间令他精神错乱,仿佛被困于黑暗数年之久,漫长的黑暗里他只能靠无数次幻想来维持理智。
然而这一丝理智却随着那声“ Mama”的喊出而绷断,阴暗暴戾的情绪充斥着芬尼安的大脑。
这个孩子是谁的?他的小羊是爱上了其他人吗?他们是不是很幸福?他的阿诺会像亲吻他一样亲吻另一个男人吗?
或许他曾经应该更“严苛”些,把阿诺关在只有他一人能进入的房间里,不让他接触任何人。
那些疯狂偏执的想法在脑中不断涌出,芬尼安混乱阴暗地想:如果能够让他占据这具身体,他一定会杀死那个勾引他孩子的虫子,再把不听话的坏孩子关起来。
似乎是有恶魔回应了他的欲求,芬尼安发现自己逐渐能够“看见”,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动静。
透过这个被阿诺取名为“厄洛”的孽种,他看到了阿诺的模样,似乎和自己死前没有任何变化——芬尼安贪婪地接着他人的眼睛望着阿诺,脑袋还没转过弯。
直到一道身影靠近,亲吻着阿诺的脸颊。
芬尼安陷入了暴怒。
“西拉斯!”
竟然是他!这个卑贱的仆人!竟敢觊觎他心爱的孩子!
他又憎又怒地看着胆大妄为的仆人,但随着他看见的东西越多,芬尼安很快便发现,时间并没有过去数年,而是仅仅一夜——现在只是他死后的第一个白天。
而那个他以为是孽种的孩子,是他和阿诺的孩子——他以为这颗卵孵化成功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在他死后爬了出来。
芬尼安的心情一瞬间变得稍缓了许多,只是看向那个仆人的时候,眼神依旧阴鹜。
他能感受到自己在这具身体里的限制,就像是藏在屋里的窃贼,只有屋里的主人陷入沉睡,他才能够悄悄从柜子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