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合租室友的玩偶通感后(168)
漱去嘴里的泡沫,他坦然回复:“是啊。”
“啊……”不痛不痒地叫唤,青年嘀咕,“明明感觉自己睡很久了。”
“你再躺回去睡会吧,我一会去趟隔壁超市。”
“去超市干嘛?”
掏面巾纸擦拭嘴角的水渍,祁澍里直视他的目光夹着淡淡的笑意,故意用耐人寻味的语气强调:“你不是吵着要吃藤椒牛肉粒和金针菇肉沫吗?家里没有,我得去买。”
“我什么时候——”辩驳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困倦顷刻间飘逝。
站在门口的人嘴巴张得能吞下一颗鹅蛋,恨不得当场赏自己一巴掌长长记性,怎么睡一觉起来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光了呢。
“你、你你你……”思绪一团乱麻,卡顿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早已预料他的反应,男人叹了口气,摸他脑门嘱咐:“你先去睡,等我买好菜回来再跟你探讨剩下的事情。”
“哦不!”哪还睡得着,方予松只怕自己一闭眼全是通感大事,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我跟你一起,你等我!”
还未得到回复,青年如流水线般丝滑操作,花了不到五分钟便捯饬完毕,板板正正站在他面前,表情像英勇不屈的敢死队:“走吧。”
“等会。”从抽屉成堆的口罩中拿出一只,细心帮他戴好,祁澍里粲齿,“可以出发了。”
“嗯好。”按压鼻梁隆起的软条,方予松自觉把手塞进对方宽敞的大掌里。
垂眼扫过相连的掌心,从对方那传递来的温度跟出汗速度全部异于常人。
为了缓解他心里的紧张,祁澍里有意调戏:“怕自己走丢啊?握这么紧不热吗?”
青年摇头,声若蚊呐:“现在都快十月底了,没那么热。”
男人立马将他这套说辞反弹回去:“没那么热你还出这么多汗?”
“……”张嘴说不出其他话为自己辩白,湿热的呼吸挂在口罩网面上铺回面颊,只让他觉得脸上又闷又潮。
换做往常,方予松会将手握得更紧,然后张牙舞爪地对自己说:“就要握!”
现在怕是没了这股气势,一心一意只想着待会用哪种方式受死更痛快。
摇了摇头,迢迢叹息声亦是对其无可奈何的表达,祁澍里用自己的衣服擦掉他手心黏稠的汗渍重新握好。
方予松虽默不作声,但明显弯曲的眉眼,跟走路时不时突显的小碎步已然揭示他欣悦的情绪。
自从不愁房租跟吃喝,方予松去超市买的零食越来越多,祁澍里也没想让他减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直到车里塞不下才伸手阻挠。
沉浸购物的愉快,青年紧张感削减大半,掰开蒟蒻果冻在回家的路上喂了祁澍里好几颗,试图用短暂的路程减轻一会面对面会审的罪责。
回到家里,财财早就睡醒守在自己的空盆前等待,全然不知自己昨晚给两个爸爸添了多大的麻烦。
看见这个黑白相间还睁着自己无辜眼睛卖萌的毛孩子,祁澍里有气也没地撒,抛下一句:“等着。”
“我来,我来。”不放过任何献殷勤的机会,更何况财财可是昨晚的大功臣,方予松自动请缨拿走猫粮去喂他。
看财财鼓起双颊吃得正欢,方予松蹲在地板无措地搓膝盖,往收拾冰箱的人那去:“你今天、不工作啊?”
“月底就要回沽阳,这些天已经跟商家都商量好把寄来的商品提前拍完了。”
帮他把塑料袋里的肉制品拿出来放到桌台,方予松小心翼翼:“那你今天一天都不出门啦?”
冰箱门框扣上的响动不轻不重,却成功让青年成为惊弓之鸟。
直视那双颤抖的瞳孔,男人说话的语气像日常处理砧板上的鱼肉那般运筹帷幄:“你很希望我不在家?”
“没有!绝对没有!”饶是刚才路上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跟他正面对峙的青年依然无法控制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哼。”闷声嗤嘲,祁澍里洗掉手头肉菜混杂的气味,搭上对方的肩膀。
方予松肉眼可见地跳了一下,露出标准且乖巧的八颗牙。
“来吧,我们一起来理、清、账、目吧。”
“那个,祁澍里……”一听要开始算账,方予松动也不敢动,想方设法逃避,“我突然想起来,闫姐交代我修改的剧情我还没改完,要不然等我改完再——”
“可以啊。”答应的十分爽快,祁澍里收手,眉眼放肆翩飞,“我替闫姐监督你,什么时候画完我们什么时候算账。”
此话一出,方予松果断奔向沙发坐直:“那还是现在就算吧!”
坐到和他面对面的沙发上,祁澍里拢了拢衣服:“你先说说看,为什么这么心虚害怕?”
“因为、因为我……”心虚低头,抚摸自己的鼻梁,方予松犹犹豫豫,“我感觉,好像在你通感的时候,当着你的面做过不得了的事情。”
“比如?”
“比如,当着你的面凶bjd娃娃,还、打他。”
“再比如,当做着你的面,用跟你长相相似的bjd娃娃做、坏事。”
实在是难以启齿,方予松的腰越说越弯,最后直接装鸵鸟用手掌掩面。
倚在沙发观赏对方惭愧遮掩的模样,祁澍里不依不饶逼问:“做什么坏事?具体说来我听听。”
“啊啊啊你都知道了,就别让我说了嘛。”羞臊抵达极点,方予松痛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两只手不知道是该捂耳朵还是捂眼睛。
“行吧,”玩笑开得差不多,祁澍里怕他炸毛找个柜子躲起来,便停止捉弄,“那我也跟你说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