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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给鬼怪拍戏全网爆红(120)

作者: 山煊菌 阅读记录

幼年的平川春原仰头看着巨大箱子中只露出一个头的疯女人,她的皮肤枯黄如树皮,头发比夏天疯长的野草还蓬乱,两只黑色的眼珠像墨色的扣子,只是缝在脸上作为装饰。

除了听不懂的咒骂,平川春原从来没听到她说第二句话。

父亲骂她疯婆子,母亲骂她下滥货,周围的叔叔伯伯没一个对她好脸色,似乎多看一眼都是晦气。

他起初并不知道这个疯女人是他亲生奶奶。她被关在箱子里,像被插在花瓶里的仙人掌,格格不入又生命力顽强,似乎怎么也死不掉。

后来平川春原才听从堂兄口中得知,原来疯女人每天面对的黑白照片就是他已经过世的祖父。

至于祖父为什么过世,大家都说是被疯女人气得。祖父原本身体就不好,施舍这个逃荒来的疯女人各种好饭好菜和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房子,而代价仅仅只让她来照顾祖父而已。

她却连这都不能办好,甚至不甘寂寞的和祖父的兄弟眉来眼去。

祖父的病越来越重,常常咳血,就在这时,他又撞见疯女人和别的人勾搭滚在了床上的场景。

他为了惩罚疯女人,特意托人从海外运来一只大箱子。假装里面有要找的东西,叫疯女人钻进去去拿,等人完全缩了进去后,忽然从后面锁上。

疯女人只能靠着一个仅能容纳头颅的开口存活。

祖父告诉她,这是惩罚,什么时候愿意改了,什么时候就放她出来。

疯女人信了,乖乖在箱子里一呆就是一个多月。

祖父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宽容,从时不时的打骂,到后来能温柔的抚摸。疯女人成为一个安顺乖巧的床头花瓶,听从他的各种指示。

就在她以为能获得自由的时候,祖父突然自杀了。他当着疯女人的面,将掌心中长长的铜制钥匙生生吞了下去。

等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床上,身体僵直。

疯女人还没从死亡的恐惧中走出来,便想到另一件事。没了钥匙,她怎么出去?

她用一张嘴,好话求了个遍,求他们大发慈悲放她出去。

大家族的人自然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听她的恳求,说不动容是假,更何况她还有几个孩子。

但是一问起钥匙在哪。

疯女人便说在祖父的胃里。

在活人的胃里尚且不能吐出来,更何况死人的胃?

人死了本来就可怜,怎么能用刀子剖开腹部,割开红色的胃去出一把冰凉凉的钥匙?这是对亡人的冒犯。

于是,所有人都想尽了借口拒绝她。

钥匙不行?

那锯子呢?

平川家的人请了工匠试图打开木箱,不想祖父找的箱子都是特殊材质定做,看着普通,实则暗藏玄机。

割也割不开,打也打不开。只能让她在里面一直呆着。

平川家的人将祖父风光大葬,按家族祖训,丈夫死后,妻子要守孝三年。

正好疯女人出不来箱子,离不开这个家门半步。

于是他们将巨大的黑白照片挂在墙面上,三五个人抬着箱子把她移到照片前,好让她一解相思之苦。

这个好主意正是和疯女人滚过床单的小叔子想出来的。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哥哥,于是想了这一招来弥补。

他又觉得自己对不住嫂子,于是起初会天天亲自喂她吃饭。

当所有人都觉得这事办的再完美不过时,疯女人突然疯了。

她一开始还能软下声音,求助各种人,男人女人、大人小孩、主人下人。可没一个人能帮她。于是她疯了,见到谁都是破口大骂。

她骂的越凶,家里人越说她疯了,更不把她当人看。

几个月下来,被装在密不透气的箱子里,身体再干净也是污臭熏天,气味被风一吹,能飘十里远。

渐渐地,大家觉得太不能入鼻,干脆连房屋的门都锁了上去。想到她,才去喂一顿饭,想不到,就只能饿着。

记不清到底将她关了多久,反正年纪还小的平川春原误闯了进去。

他仰头看着她,从她杂乱灰白的长发中,隐约窥见那黑洞洞的眼睛,盯了会,突然从里面爬出一条又长又粗的蛆虫,在空气中蠕动着白嫩嫩的身体。

疯女人没有死去,她的头还在随着呼吸平稳地缓慢地晃动,却入了定一样,感受不到外界的存在,口里只知道重复一句话。

“平川家的人都该死。”

祠堂里,髑髅忽然扯起更加尖锐的声音,重复大喊:“他们都该死!全部都该死!这群畜生,我不能容忍有一个杂种活着!”

空洞洞的窟窿用尽力气迸射自己的恨意,讲述接下来的事。

“我在木箱中整整呆了一年零三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下来的,我感觉到我身上爬满了虫子,箱子里不见天日的身体不断腐烂,散发出难闻恶心刺鼻的气体。腐肉上的虫子肆无忌惮啃噬我的血肉,钻入我的血管在里面产卵,然后无数的虫子游走在我的身体里。”

“有的虫子爬上我的脸庞,爬到我的头发,钻进我的耳朵,从耳朵又滑入眼睛,一点点吃着我的身体。到了最后,我两只眼睛全部都看不清了,我的舌头,我的鼻子,全部被吃了个干净。”

“都是他们害的,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救我,没一个人是想救我的。”

“可是平川家的人也不知道,虫子啃噬我的身体,我也在啃噬他们的身体。靠着他们,我强撑着活过一年,我知道我就是在等这个箱子最后的时间。它能帮我报仇。所有靠近箱子的人都会被吸干生气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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