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狐狸尾巴藏不住了(47)

她身体僵直着，感受到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后渐渐放松身心，两只手也僵硬地抬起来回抱他。

当晚，闻人芷若将萧祈旭放在棺材里亲手埋葬在江陵城的田野里——她父母的坟墓旁。

夜风刺骨冰寒，抚过闻人芷若沾满泥土的纤纤玉手，起舞的发丝亲吻她的脸颊，平静的眸光毫无波澜。

闻人舒颜好像知道娘亲把爹爹埋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闻人舒颜挣脱苏念卿的怀抱，走到娘亲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张开双臂虚虚抱住了她。

娘亲，钰儿陪你。

“师父。”闻人芷若嘶哑的声音淡漠，她没有回头，但她知道师父一定在后面跟着，“徒儿不会有事的。”

“芷若……”鱼江江现身走到她身后，温柔又坚定地说，“有师父在，师父一直都会在的。”

背对着她的闻人芷若温柔笑笑∶“嗯！”

闻人舒颜看着娘亲的笑心绞痛不已，而后怀中的娘亲不见了，她看见了当初蒙翎回忆中的妖魔与宗门大战的场景——血腥一片、死伤无数。

蒙翎企图破坏苏遇安的万人噬魂阵被他的卿斩剑杀害。

雪月宗宗主姚珩和天元宗宗主丘轼身受重伤，他们拿弟子垫背企图自己跑掉，苏遇安却偏偏不如他们的愿，将他们二人拉入阵中祭祀。

躲在暗处的姚珩大弟子宋烬在他临死前挥剑划破他的衣衫，让他赤身裸体地狼狈而去。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苏遇安勾唇一笑轻轻抱起貌似睡着的女子将自己献祭给阵法了——二人当场化为虚无，阵法关闭。

献祭万人噬魂阵者魂飞魄散，不再转世轮回。

众人大惊，不知苏遇安是不是被逼疯了。

苏念卿看着却眉头紧蹙——虽然他当时才三岁，但还是隐隐约约记得他父亲对于复活母亲是怎样偏执疯狂的样子。

父亲绝不会就这样赴死……

二师伯裴承熙被魔族右护法聂岐之掏心而亡。

芳华宗的弟子和长老们都身受重伤。

“呵……”鱼江江自嘲一笑，喃喃自语，“偏偏在现在法力尽失……”

“看来，只有那一招可以使出来了……”鱼江江朝天潇洒一笑，“天道——你赢了！”

“芷若、梓月，看好了……”鱼江江飞身凌空于云霄，清冽的声音满是认真，“《龙吟剑谱》最后一式——龙游天下！”

“以吾为剑，剑气为龙，龙游天下，天下太平！”鱼江江丢下她手中的剑，周身风云诡谲，无数条透明的龙凝聚环绕在她身边。

随着龙翻滚的力度越来越大，鱼江江的身体越发透明，她手指翻滚结印∶“以吾魂，净混沌。”

鱼江江身体化作虚无、神魂消散。

“师父！”闻人芷若和沈梓月嘶吼的声音响彻云霄。

无数条巨龙抹杀晁雄、击败晁雄的魔族大军。

待局面稳定后还有几条巨龙盘旋在天上，他们越发透明直至消散——净化了这片血腥的土地上的戾气。

一瞬间血气尽散，一簇一簇的鲜花冒出来遍地招摇，死去的人周身布满生机勃勃的鲜花仿佛只是睡着了。

“师父……”闻人芷若喃喃，她心底不住地说着——你说有你在，你一直都会在的……

“师父……”沈梓月泣不成声。

闻人芷若回到芳华宗看着梦魇不断的女儿痛心疾首封印了她的记忆。

闻人芷若温柔地抚摸着沉浸在噩梦中挂着泪的萧钰的脸∶“钰儿，娘亲盼你日日舒颜。”

闻人芷若提笔留下一封书信——

“梓月亲启——”

“师父和师弟已去，师姐应该留下来撑起芳华宗的……可师姐懦弱无能，只想逃避现实……梓月若是哪日不想担任宗主一职交由几位长老便可，无需勉强……”

“梓月，我封住了她的记忆，从此她姓闻人，名舒颜。就托付给你了……日后，不必拘着她。”

“梓月安心——师姐会好好活着的。辞暮尔尔，烟火年年。天下之大，任我遨游，梓月勿寻勿念……”

“愿梓月日后平安顺遂……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闻人芷若——绝笔。”

画面一晃，闻人芷若和沈梓月的身影重叠交替。

沈梓月捏紧这封信，扭头看向榻上昏睡过去的八岁的闻人舒颜。

第42章 相见即是永别

昏睡的小闻人舒颜身侧放着一对佩剑和方天镜。

是风华剑和惊华剑——神器阁阁主应世甫亲手锻造送于闻人芷若和萧祈旭大婚的贺礼。

不过听闻应世甫早有打算要把神器阁阁主之位让贤——是他在路边捡来的义子，取名应三声。

闻人芷若离开后走了很多地方，见了许多人，干了许多事情。

她带着鱼江江逝去时所说的“天下太平”而奔波，在经过某个地方、看见某个人时会突然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很久很久以后，她也悄悄回去过一次——见过父母和萧祈旭，见到曾经天真烂漫的沈梓月比鱼江江还会冷脸唬人，见到独自住在明目峰的女儿拼命努力修炼……

她偷听到弟子们说是沈梓月在她走后将清峰改名为明目峰。

她心中好笑地感叹道——看来梓月是觉得她眼光不行……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些人，她感觉内心已然平静如水，但事实是后知后觉的翻江倒海。

她默默地想着——也许是时候该回来了……

可她察觉到青海城有异象，待她前来查看时发现了池塘下有一秘境，晁雄在大战前不知缘何在此留下的一缕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