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狐狸尾巴藏不住了(6)

师父说，她的母亲是闻人芷若，师父的大师姐，她的师姑。

但她从未见过她，包括她的师伯和师祖，听闻全在七百年前的大战中以身殉道，也许见过但她不记得了。

至于她的父亲，师父从不吐露半分。

翌日，芳华宗大殿。

“师父，徒儿此次下山结识了昨日那只狐妖……”闻人舒颜看不透沈梓月的神情，“苏念卿来自药神谷，是谷中的学徒。他为救人深受重伤。徒儿瞧着与他有几分机缘，有意收他为徒，不知师父……”

“既是你收徒，便看你们之间的缘分了。”沈梓月起身走出大殿，“择日带徒孙来见我。”

“是，师父……”闻人舒颜总觉得师父怪怪的。

沈梓月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明目峰下。

她看着眼前的山峰，又记起大师姐满眼苍凉的样子。

“梓月，我封住了她的记忆，从此她姓闻人，名舒颜。就托付给你了……日后，不必拘着她。”

大师姐，舒颜的命定之人出现了，只不过是一只狐妖，不知是福还是祸。

梓月没有干涉她的决定，全凭他们二人的造化。

但梓月保证，日后若有差池，哪怕是神魂俱灭我也护她周全。

……

“拜见师父！”苏念卿听完直接跪了下来，像是得了什么珍宝似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芳华宗不像四大宗门那么多讲究，拜师无需拜师宴。

“起来吧。”闻人舒颜接过他递的茶，“明日随我去拜见你师祖。”

“是，师父……”苏念卿嗓音拐了个弯，缱绻旖旎。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待在她的身边了。

“师父，师祖好相与吗？”苏念卿天真烂漫地眨巴眨那双狐狸眼，“看起来很是严肃呢。”

“师父……她……”闻人舒颜放下茶杯，“一向严肃，严格执行芳华宗的宗规，对任何人都不苟言笑，除了昨日与王长老的交谈……”

“我自幼在师父身边长大，但师父除了教我武功法术从未与我有过其他方面的交谈……”

沈梓月教完她法术便走了，留她一人在明目峰上修行。

她日夜不休，努力修行，想要一句夸奖，但师父从未对她笑过。

待她长大些，沈梓月又收了徒，她与师弟师妹们交集不多，只有宗门大比时才与师弟师妹有接触，一人在峰上修行参悟。

不过刚入门的七师妹倒是时不时地跑来找她。

正因如此，除了正事，她不知如何与人相处，显得性子冷淡。

“不过师父从不轻易发怒，你大可放心。”

说到这，闻人舒颜也是因为师父见到苏念卿时神情莫辨而感到奇怪。

“嗯！”苏念卿乖宝宝点头，“日后由徒儿陪着师父！”

“呃……”闻人舒颜一时语塞，“你要学什么？”

“师父教什么我就学什么。”苏念卿嘴角的笑没下去过。

“剑术、阵法、音律、符咒。”闻人舒颜缓缓开口，“你想先学什么？”

“那便剑术吧。”苏念卿语气满是期待，“我要练成了，就能提剑四处扬名了。”

实际上狡猾的狐狸在想，作为天资愚笨的狐狸，得让师父“亲手”指教吧……

“嗯。”闻人舒颜掏出一把木剑，“你初学剑术今日先挥剑八千下。”

苏念卿伸手去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师父，这木剑怎么如此沉重？”

“嗯。”闻人舒颜不过多解释，让他去挥剑了。

苏念卿在院中吭哧吭哧地挥剑，心底暗道，不若选符咒了，还可以让师父手把手教他。

不过他掂了掂木剑，在他手中显得再普通不过，不费丝毫力气。

他勾唇一笑，眼光狡黠，还是要费力挥剑的好……

酉时，苏念卿终于挥完了八千下。

“师父——”苏念卿红着眼睛拖着剑到闻人舒颜面前卖惨，“徒儿挥完了，好累啊，胳膊好疼啊……徒儿是不是很没用……”

闻人舒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小时候从未在沈梓月面前喊过累，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小狐狸她手指摩挲了一下茶杯，语气淡淡：“若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你也莫想着要四处扬名了。”

“师父……”苏念卿语气越发娇气，拽着她的衣袖晃了晃，“你就不能疼疼徒儿嘛……”

“后山有股灵泉，你去泡泡吧。”闻人舒颜不知道如此回答是否可以。

她是否应该训斥他的娇气才对？

但少年的目光总是令她心生柔软，说不出重话。

想来如此也不算是太纵容他，毕竟太过严苛容易令他心生杂念走火入魔。

“师父最好了……”苏念卿两眼波光潋滟，眼尾红痣醒目。

泡灵泉吗？呵呵……

当夜，苏念卿衣衫轻薄敲响了闻人舒颜的房门：“师父，你休息了吗？”

“尚未，何事？”闻人舒颜坐在榻上施法开门，“进来吧。”

苏念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暴露了他的小虎牙。

“师父，徒儿房中没有被子。”苏念卿走进去，“师父这里可有多余的被子？”

“没有吗？”闻人舒颜记得有。

“徒儿并未找到。”苏念卿说着又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只是好像露的更多了，“徒儿刚泡完灵泉回来，也没有多余衣物，是徒儿失仪了……”

“无妨。”闻人舒颜看着他敞露的胸口，“是我……为师考虑不周了。明日带你去领一套宗门的弟子服。”

闻人舒颜头一次收弟子，自称为师还是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