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剑敢问天(77)
有骨气,但不多。
夏时叹了口气,拿起书卷挡住脸:“秦安第一次来那日,我擅自离开静室,被掌门多罚了七日。”
“但你决定要参加大比,我作为师尊怎能缺席。”
一句话又给岁音哄开心了,她把那张溅上墨渍的纸团吧团吧扔到一边,重新拿起了笔。
落笔之前却又手腕一顿。
“师尊。”
夏时应了一声,“嗯?”
“我还没有佩剑,大比会很吃亏。”
“出去之后,去剑阁挑一把。”
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天生剑骨的资质,剑阁内除了一些极特殊的法剑,应该没有岁音用不了的剑,这并不算什么问题。
“可是剑阁的剑,太吵,我不喜欢。”岁音暗戳戳地去看夏时案桌旁的霜雪长剑。
“吵?”夏时皱了皱眉,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剑。
“那你去问问秦安愿不愿意把剑借给你,你俩轮着用。”
岁音皱着鼻子:“这也太磕碜了。”
两个人用一把剑,还是三清界内门弟子,说出去都要招笑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夏时掀起眼皮,“那你想如何?”
顺着对方炙热的视线,她看到了自己手边的剑。
伸手一挡,无情开口:“想都不要想。”
岁音又想叛逆了,手中笔一放,态度摆在明面上。
不给剑,那她就不写了。
夏时:“……”
这算是威胁挑衅吗?
心底冷呵一声,夏时拿起笔写了起来,甚至还在两人案桌前加了一道屏障。
眼不见心不烦。
岁音神色一僵,倒是她忘了,夏时那么宝贝她的剑,如今修补好,不就更宝贝了。
直到岁音罚期结束,两人也没再说一句话。
临走前,岁音朝着那屏障说了一句:我走了。
没有回音。
哼!
岁音憋着闷气扭头就走,不就是一把剑嘛,摸一下碰一下都不行了,跟个老情人一样护着。
她走出藏经阁大门,转身抬头向二楼看去,那里的窗户开了一条缝,一闪而过白影。
有本事偷看,有本事说话啊!
什么师尊!什么也不教,还净使唤她,见鬼的师尊!
气性上头,岁音想卷铺盖走人。
说走就走!
回到小院子收拾收拾东西,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臭着一张脸给谁看,不就一把剑嘛,等我找到了我的剑,非要拿到你鼻子下面看看谁的更好看!”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岁音手一顿,以为是夏时追过来了,难掩心中暗喜,她绷着脸硬生生道:“就算你拦着我和我道歉,我也要走!”
“阿音,你把我当成谁了?”身后女人的声音尾音上挑带着些许勾人。
不是夏时!?
岁音放下手中物件转身,压下那一点失望又转为惊喜:“砚姨!”
砚歌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省省吧,还想骗我,以为是谁来了?”
“没有谁。”岁音收拾完东西,“砚姨,我们回去吧。”
管她什么剑,什么夏时,都见鬼去吧。
“你现在还不能走。”砚歌拉住她,手掌裹着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帮我拿一样东西。”
岁音:“什么?”
“我要那把无归剑。”砚歌将她鬓边的碎发挑起绕到耳后。
“夺得魁首,把它给我。”
岁音从没听过砚姨跟她要什么,但只要她要,她就会给。
“好。”
砚歌又牵起她的手,在那颗玉珠中留下一道灵力。
“不要担心,那些人赢不了你,一群凡夫俗子根本不配做你的对手,但难免不会有些不要脸的老东西掺和进来,这东西滋养魂体,亦可护你三息之内性命无忧,莫要摘下来。”
岁音点头,她方才察觉到砚姨在提到无归剑时神色语气都明显有变化,便问道:“无归剑,对砚姨很重要?”
砚歌垂眸,眸光随之黯淡:“嗯。”
“那是我寻了千百年的东西,很重要。”
“那是你的剑?”岁音又问。
“不是。”砚歌抬眸轻笑着,细微碎光于眼中划过:“问这么多做什么,取来就是。”
美人落泪,见者忧心。
岁音乖顺点头,不再问。
砚歌接着又替她稳固了一下神魂,随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结界一撤离,岁音便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不是说她罚期到了,怎么不见人啊。”
“兴许是搬去了问天峰。”
“哦也是,她都拜那人为师了,合情合理也该去问天峰。”
这嘲讽嫌弃又趾高气扬的语气除了陆辞忧还能有谁!
岁音快步走过去开门,果然看到了院外的大小姐和阿离。
“你们怎么回来了!?”
陆辞忧哼了一声:“鎏金阁也算是仙门前列,百仙大会怎能缺席。”
“也是。”岁音的闷气被这见好友的欢愉抵消了大半,她拱手向陆辞忧一揖,笑道:“是我多问了,少主莫怪。”
陆辞忧也被她这一套逗得一乐,一挥袖子:“走,本少主请你吃饭。”
几人又去了承仙小馆,依旧是夏禾招待。
上次岁音随着夏时一起来,她便记住了,这回见到人来,还另带了两位客人,夏禾连忙做完手下的事就过去了。
“小仙君要点什么?”
“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遍,再来两坛子好酒。”陆辞忧豪气地将几块上品灵石往桌子上一放。
她拿出来的这些,都够买下整个店了。
夏禾结结巴巴应好,连忙去吩咐后厨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