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剑敢问天(99)
但凡再换个人,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岁音一张小脸变得煞白,哆哆嗦嗦拿了无归剑跑了。
夏时松了口气,若是再问下去,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把人都吓跑了。”沈淮闻走了进来,“我看这孩子挺喜欢你的。”
话一顿,沈淮闻又找补了一句,“我是说朋友间的喜欢。”
神交过的朋友吗。
夏时默不作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岁音对她的亲近喜爱全都来源于太极金印,她原先以为这金印是师尊所赠,可师尊闭关未曾飞升,那便另有他人。
“师姐,你可曾见过此物。”
沈淮闻放下手中杂物,抬眼看去,眼中闪过疑惑。
“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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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音慌乱跑回自己的小院子时,心口酸胀闷疼的感觉仍在。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到夏时眼底真真切切的厌恶时,竟觉得比死还要难受。
她并不怕死,却畏惧对上她满含厌弃的眼。
打开房门时,屋内已坐了个人,女人见她回来,对她伸出手。
“剑,拿来。”
砚歌的声音隐隐压着些怒气和冷意。
岁音一愣,连忙反手关了门,然后将剑递过去,沉默地垂首站在一边。
无归剑落入另一人的手中,并没有散出剑气伤之,反而自剑身凭空生出一股纯白灵力来,如它先主人般温柔缱绻地包裹着砚歌握剑的手。
“你还认得我。”砚歌轻抚着剑身,似对故人轻语。
“无归,你想不想她?”
剑身轻颤,回应着她的话。
“那我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神武出鞘,砚歌注视着剑刃末端一个小小的“天”字。
半晌后,收剑入鞘,砚歌起身欲带剑而走,却不曾想原本温顺的无归剑突然挣脱了她的手,重新回到岁音手中。
“这……呃!”
脖颈被一双冰冷有力的手掐着,岁音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面色阴沉的人。
“砚…砚姨……”
第50章
“砚姨, 我……我哪里做错了……?”岁音不敢反抗,一张脸因为缺氧憋得紫红,眼前开始晕眩。
“你没有做错。”砚歌一根根松开手指, 任由她摔在地上。
重新坐回桌边,砚歌道:“说吧,白日试剑时都看到了什么。”
岁音手撑着地要起身。
眼看少女弯着膝盖即将要挨着地面, 砚歌不悦地皱眉,挥手一股灵力将人硬拽了起来。
“敢跪,我就杀了你。”她眯了眯眸子,冷声道:“即便是一条腿也不许对别人跪, 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身负仙骨,怎可跪他人。
“是!”岁音挺了腰背站得笔直, 颤声道:“试剑时,我在识海内见到了一个人, 她叫天睢。”
出来太久,她险些忘了砚姨喜怒无常的脾性。
“然后呢, 她对你说什么。”砚歌声音带着些困倦的鼻音,手指又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她向我问了你。”
骨节分明的手指顿住,“继续。”
岁音:“她问你这些年可好, 说你们是旧友。”
屋内突然寂静下来, 静得岁音险些要以为只有她一人在。
突然,砚歌笑了出来:“旧友,哈哈哈哈她和你说我们是旧友?”
笑声戛然而止, 女人的语气变得阴森诡异:“真不愧是仙都首席, 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啊。”
岁音垂着头不敢多言, 这个时候她只能努力当个隐形人。
“阿音, 这把剑, 就先放在你这。”
“过来。”
砚歌向她招了招手。
话音还未落地,岁音便感觉自己两条腿不受控制地抬起落下,一步步走到桌前,然后蹲了下去。
“砚…砚姨。”
下巴被冰凉的两根手指抬起,她仰视着女人完美无缺面容,从那双眼尾上挑的眼中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仿若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紧紧地缠上了她。
一面仙,一面魔。
只是这样的砚姨岁音许久不曾见了,再次面对仍会心悸胆颤。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这幅身体是谁的?”
低沉的嗓音回响在耳边,岁音张了张嘴,“你的。”
“你对那个夏时好像不太一样啊。”砚歌摩挲着她下巴处细嫩的皮肉,眼神突然发狠,掐着那处将人用力往上抬了抬,“神交?感觉如何啊?是不是再过几天就要和她滚到床上去!”
“嗯?”
岁音仰着头,声音被挤压得有些不自然,她奋力也只能在那两根手指下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有。”
指腹下方已是一片红痕,砚歌皱了皱眉,又轻抚了抚,似乎有些心疼。
红痕褪去,她才将人松开。又恢复到了往常慵懒的样子。
只是语气还带着些邪气狠辣,“我不管你要和谁神交,但顶着这个壳子,不许同别人有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
“明白了吗?”
岁音茫然地望着她。
“如何算过分?”
砚歌倾身,手指落下,点在她唇上,“不许吻她。”
继而向下,勾住衣领,“不许让她把手伸进去,你也不能如此。”
最后,“不许同她行鱼水之欢。”
“神交,不算过分吗?”岁音不理解,相比于砚姨说的那些,她倒觉得神交接触得更深些,毕竟那是两个人的神识相互纠缠不分你我。
砚姨收回手,冷淡道:“神交在于神识,和你这幅壳子无关。”
“记住我方才所说的,不然……”砚歌轻笑,“我就让她死在你面前。”
话落,淡然缥缈的气息瞬息之间荡然无存,屋内仅剩岁音一人,耳边只听得见她自己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和胸膛内狂跳不止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