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总监不让我回家(114)

两位档案室的老员工积极地帮忙打开了门。

“顾总请进请进。”

原本也想“路过”的奚臻发现人太多，忍气吞声地避开了，但人也没走。

她倒要第一时间看看，顾歆越到底送的什么神秘大宝贝！

呵！

不过不仅围观群众没机会，奚臻也看不到了。

两位档案室老员工在顾歆越的眼神请求下，在人进去以后将门顺手带上了。

在门外对里面探头探脑就太明显了，大部分围观群众还是没有好奇心强烈到愿意冒着得罪上司的程度来吃瓜。

顾总监的态度很明显了，“路过”的人群只能二三成群地散开了。

反正回头总会有厉害的“探子”在小群里带来最新进展。

路人都散了，奚臻都还没走，消防梯离档案室比较近，她靠着墙，抱着胳膊，哪怕隔着消防门什么也看不到，她还是没有离开档案室所在的九层。

手机屏幕亮着，被她攥在手心，最上方的昵称是【12条围巾】。

谁也不知道奚臻这样反反复复修改备注的意义，又为什么会把数字大跳水地修改，总之她就是改了。

一天之内改了两回。

哪怕除了她，谁也看不见她的备注。

消防梯很安静，采光不好，灯光也不亮，奚臻在昏暗的光线里，手机屏幕上的光照亮了墙上一小块地方，她低着头一语不发。

在安静的地方，连呼吸声都会变得很沉重，很清晰，像是全世界只剩下自己。

她在等。

屏幕上显示，最后一条消息由她发出。

【奚臻：月亮熊的联名款饼干，才出的，味道还不错，我刚刚尝过。】

【奚臻：你要吗？我在九楼消防梯里。】

呼吸声衬着心跳声，她不知道是哪个更吵闹一些，她等着消息，也像等待审判。

顾歆越找丁蕾，按照小姑娘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看手机的。

如果看到了，她会回我吗？

她会...过来吗？

女人修长的手指勾着一个不大的精巧编织袋，里面装着月亮熊联名的饼干。

奚臻漱口了，她把咏梅女士洗劫过后剩下的奶茶点心全吃完了，胃是满的，连带着她的心也被填充了不少，饱腹感会给人带来懒洋洋的满足感。

等待让人从心底发虚，她听见心跳声越来越快，连耳朵都因为焦灼而发烫。

有人忽然用力按下把手，推开消防门。

小姑娘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丁蕾喘着气，杏仁眼黑亮地看向奚臻，像是昏暗世界里唯一的亮色。

好闪，就好像有...天上的星星落到了她的眼前。

丁蕾来得很急，看得出来她是跑过来的，发丝飞扬，说话都带着喘气，“奚臻等很久了吗？”

手机屏幕早就熄灭，自动熄屏时间是两分钟，而女人早已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数了多久的心跳声了。

她从来没有在上班的时候浪费过这么多时间，在等待的时候，奚臻想起公司条例里面，上班时间禁止在工作任务未完成时进行办公室恋爱交流。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奚臻就很意外，但她不可能问。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每一条奇怪的管理条例，都会有它存在的原因。

谈恋爱确实耽误工作，哪怕她还没能谈上。

“没什么，我也才刚下来。”她声音冷淡地装着从容。

有时候奚臻都担心太过鼓噪的心跳声，是不是会在丁蕾面前暴露自己。

看得出来小姑娘不太相信，蹙眉噘嘴，一副你糊弄我的样子。

不过丁蕾脾气好，就算知道自己被糊弄了，也只是小声地抱怨她。

“奚臻到了可以给我打V信电话的，等我肯定很费时间吧？不好意思啊，刚刚有事情耽误了，没看到手机消息。”

小姑娘声音甜蜜绵软，解释的时候表情态度都很真诚。

奚臻当然知道丁蕾刚刚被事情绊住了，但她现在既不想知道顾歆越送了丁蕾什么，也不在乎丁蕾收到顾的礼物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反应了。

在短暂又好像很漫长的等待里，她明白了自己的选择。

奚臻不想保持距离了。

那些顾虑，那些思量，在小姑娘拉开门的那一刻，就灰飞烟灭。

女人的眼里只剩下她眼前的小姑娘，会轻轻柔柔甜蜜地对她笑，像明媚的向阳花。

她想捉住这束照进她生命里的光。

哪怕一旦她失败了，一切都会变得糟糕，可是人总是要尝试，而她明明做惯了这样的风险决策，第一次在这种事上优柔寡断，犹豫难决。

现在她决定进行高风险投资了。

“没关系。”

奚臻浅浅地勾了勾唇，她想到顾歆越会对着丁蕾笑，那副表情她模仿不来，但她可以努力。

“尝尝吗？味道很好。”她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没装进去的饼干，撕开了包装袋。

奚臻在上学的时候从没和人有过这样的分享行为，她现在就像是学生时代她曾见过无数次的，下课时候互相分享零食的同学。

只不过那时候她是旁观者，现在则是发起人。

丁蕾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接过，她还没缓过神，拿饼干的手碰到了奚臻，就赶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昏了头...”

然后丁蕾就看到消防通道并不明亮的光线里，初融的雪山亮得刺眼。

奚臻对着她笑了，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很柔很亮，一下子就让人的心平静下来。

“你在我面前，好像总是很爱道歉。”

还是女人冷淡的声音，但冷意很淡，甚至尾音带了点笑意，轻轻地挠人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