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总监不让我回家(73)

两位国宝熊猫对视了一眼，都愣了一下。

奚臻破例主动开口。

“没睡好？”

她的声音还是很冷淡，带着一些熬夜的沙哑。

吃饱饭的丁蕾看看她，看看地，眼神心虚，“嗯，昨天晚上有、有点事情，所以才...才会没睡好。”

一看就是说谎了，奚臻抬起眉头动了动，没戳破丁蕾的谎话。

“枕头和床垫睡不惯可以换。”最后她这样说道。

丁蕾困得有点睁不开眼，努力地瞪大眼睛，反应也很迟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奚臻说的话。

“噢噢，好的。”

她晃了晃脑袋，头上翘起一根呆毛，快速地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没有不适应，都很好。”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因为困倦导致的鼻音，听起来软乎乎的。

她确实也是有事情才晚睡的，昨天晚上是丁蕾成年后熬的第一个夜。

在她的努力下，她终于将围巾进度推动到4%了！比先前整整翻了一倍！

真真是可喜可贺！

再怎么困都藏不住小姑娘那股子恨不得哼小曲庆祝的高兴劲儿。

奚臻看了她一眼，虽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但丁蕾敏锐地发现奚臻侄女牌制冷机升温了。

今天是丁蕾提着垃圾袋。

在奚臻准备接过的时候，困得眼睛不时闭上的小姑娘忽然睁大了眼，就好像有谁要和她抢宝贝一样。

“奚臻怎么啦？”

哪怕因为缺觉有点起床气，小姑娘说话还是软软的，嗓音像水果软糖，清新甜蜜。

“给我吧。”

奚臻低头，伸手勾了勾丁蕾手里的袋子提手，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小姑娘翘起的小拇指，好像有芦苇絮胡乱飞舞，落在心湖上撩起涟漪。

往常她都是直接从丁蕾手里接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变故和阻力。

丁蕾困得小小地打了个呵欠，漂亮的杏仁眼里闪着困倦的泪花。

发现是奚臻后，本就不多的起床气更是变成了负数，困得说话都没什么力气的丁蕾软绵绵地礼貌拒绝了。

“不用啦，不能总是奚臻来，也该我扔一次啦！”

“谢谢奚臻。”

她迷迷糊糊地感谢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段时间好麻烦奚臻啊，对不起啊，朵朵肯定给你带了很多麻烦，像这种小事奚臻可以不用做，让朵朵来就好了。”

一到放松的时候，丁蕾在家对着妈妈们撒娇的自称就冒了出来。

奚臻盯着她毛绒绒的脑袋看了一会儿，那根呆毛迎风摇摆，屹立不倒地翘着。

好可爱，想摸。

保持距离，奚臻，别忘了你昨天下的决心！

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的冷漠女人不动声色地走近，冷淡地问道：“你头发乱了，有一小撮翘起来了，需要我帮你弄一下吗？”

她的态度格外严肃，看不出半点私心。

丁蕾当然没有问题，仰起脑袋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欸？乱了吗？”

说着丁蕾提着垃圾的手就想往上抬，好在她及时发现，赶紧换了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在她的胡乱梳理下，头发更乱了，那根呆毛依然很显眼，像一根狗尾巴草一样翘着。

“别动。”这下奚臻是真看不下去了。

她伸出手，五指成梳替丁蕾梳理好，小心地不碰到丁蕾的头皮，谨慎地避免更多的肢体接触。

可能是奚臻动作太轻柔，她按下后，手才挪开，那根呆毛立刻就竖起来了，得意洋洋地向她炫耀自己绝佳的柔韧性和恢复能力。

“有根头发总是会翘起来，我帮你压一压？”

她向丁蕾问道。

“嗯嗯，麻烦奚臻啦。”

困得眯起眼睛的丁蕾没有任何意见，还乖乖地把头顶往奚臻手下送。

“现在还翘吗？”小姑娘半睁着眼睛问道。

奚臻轻轻用掌心把呆毛压回去，她的掌心温暖干燥，舒服得丁蕾下意识蹭了蹭。

下一刻，呆毛锲而不舍地站了起来，像是表明自己绝不会轻易向恶势力臣服的决心一样，嘲讽着女人的努力。

“还没。”

奚臻拧起眉，她感觉这根呆毛比听不懂但要指指点点的甲方还要棘手。

“嗯嗯，没关系的，奚臻不用着急。”小姑娘说道。

“奚臻能不能多摸几下呀，你摸得我好舒服啊。”

半梦半醒的，丁蕾直接将心里话说出了口。

原本已经执着于和呆毛较劲的女人动作一顿，冷白的脸一下子烧出万里红霞，她呼吸一滞，脑袋里像有一盆上锅开煮的浆糊，“咕嘟”“咕嘟”地冒着粘稠的热气。

她想说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吗？

但奚臻很快意识到，想歪的自己才更该死。

于是她闭口不言，选择在内心唾弃自己卑鄙低俗下流的想法。

她怎么会是这种禽兽？！

丁蕾困得紧，温暖的手一下一下地从头上轻轻抚过，她脑袋重重一点，勉强地睁开眼睛。

“好了。”

努力了好一会儿的奚臻终于把那撮该死的呆毛压了下去，再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耀武扬威。

奚臻松了口气，才想拿开手，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就往她手底下钻，用柔软的发顶蹭了蹭她的掌心。

心湖旁的芦苇荡下起了漫天飞絮，招惹痒意。

保持距离。

奚臻抿平了淡色的唇，在心里提醒自己。

“走吧。”

其实她还想问丁蕾都困成这样了还要上班吗？

反正档案室除了周一，其它时候都不忙，她又只是实习生，不去半天一天也是没事的，咏梅女士给的合同里甚至还有正式员工才有的入职即享受年假10天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