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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爱我(336)

作者: 清酒加冰 阅读记录

她就看见...啊不是,就听见个today,于是不懂就问:“啥,啥意思?”

唐瑛挑眉,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她将一叠资料放在桌上,一股子木质调的玫瑰香直往傅一雯鼻子里钻。

“就是问你准备好了吗,你可以回答”AsreadyasI'lleverbe“,意思是‘随时准备着’,Understand?”

“...Yes...”

傅一雯有种预感,自己备考这段日子绝对不好过。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不出她所料。

唐瑛还是那个唐瑛。

无论是美音英音还是澳音,唐瑛转换自然,经常听得傅一雯一愣一愣的,这人的语言天赋简直恐怖如斯,哪个音听起来都像是那么回事。

“First,let'sreviewyesterday'svocabulary.”(首先,复习一下昨天的词汇。)

唐瑛抽出白板笔,流畅地写下几个单词,她的英音标准得像是BBC播音员,每个音节都圆润饱满:

“Repeatafterme:ubiquitous.”(跟我读:无处不在的。)

傅一雯张嘴,模棱两可地跟着念:“Ubiquitous.”

典型的中式发音听得唐瑛眉头皱了一下:“No,darling.U-bi-qui-tous,第二个音节要轻一些。”

说着,唐瑛突然靠近,她牵着傅一雯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声带处:

“FeelherewhenIsayit.”(我说的时候感受这里。)

“......”

傅一雯整个人都僵住了。

两个人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一呼一吸间都是唐瑛,当唐瑛重复说出那个单词时,她确实能感觉到她声带的微妙震动。

“Nowyoutry.”(现在你试试。)

原本微凉的指尖这次落在了傅一雯的声带处:

“...U-bi-qui-tous...”

这次傅一雯读对了,但她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唐瑛牵着她的那只手上。

“Goodgirl.”

唐瑛满意地收回手,继续往下进行,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傅一雯一整个涨红的脸。

接下来的听力练习更是堪称折磨。

唐瑛不知从哪里找来各种口音的英语材料,英国工程师的技术报告、印度博士生的学术论文、苏格兰老太太的访谈、南非商人的演讲......

最要命的是,这人甚至能惟妙惟肖地模仿这些口音,听得傅一雯目瞪口呆,嘴巴就没合上过。

“等会,你刚刚说的那个问题再说一遍!”傅一雯第六次请求,急得抓耳挠腮。

“SayitinEnglish.”

“Emm...Wait,saythatagain”(等等,再说一遍?)

唐瑛点点头,再开口时,端正的英音突然切换成浓重的澳大利亚口音,语速适中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感觉像是在听澳大利亚袋鼠说话的傅一雯:“......”

这对吗?这和没重复有什么区别?这人是怎么做到一分钟切一个口音的?

但凡傅一雯再使点劲,头发就要让她薅光了,看出她的懊恼和不满,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唐瑛切换中文:

“不是所有考试都用标准英语。”

“不是,那你是怎么做到转换的这么自然的?”

唐瑛扬眉轻笑,又切换回了标准的伦敦腔:“Practicemakesperfect.”(熟能生巧。)

唐瑛说这句话的时候,阳光刚好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侧脸上,照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好有魅力。

傅一雯感觉自己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

对于英语小学鸡水平的傅一雯来说,学习英语没有最难,只有更难。

口语练习更是难熬到让她想死。

唐瑛不知从哪弄来一套模拟面试设备,让傅一雯对着麦克风回答各种刁钻问题。

“Describeatimeyoufacedadifficultchallenge.”(描述一次你面对困难挑战的经历。)

唐瑛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冷静而专业,仿佛此刻真的在考试。

傅一雯嘴皮子都快咬破了,她最想说的挑战就是爱上唐瑛又试图忘记她,但显然这不是托福考试想要的答案,最后只能结结巴巴地讲了一下自己餐厅开业时的故事,中间卡壳了五六次。

听完之后,耳机里传来一声轻叹,唐瑛切换成美式口音:“Sweetie,yousoundlikeawashingmachineonspincycle.”(亲爱的,你听起来紧张得像脱水模式的洗衣机。)

“......”

傅一雯没太听明白唐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大概猜出来对方是在吐槽自己,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你在听...”

短短一句话,成功被麦克风收了进去,耳机那头突然安静了。

几秒钟后,原本官方标正的声音突然多了几分不该有的柔软:

“Takeadeepbreath.ImagineI'mnothere.”(深呼吸。想象我不在这里。)

“......”

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这句傅一雯听懂了。

可是怎么可能。

即使她闭上眼睛,唐瑛的存在感也强烈得像夏日正午的太阳,好闻的香水味儿,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偶尔调整坐姿时衣料的摩擦声......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傅一雯,唐瑛就在这里。

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晚上七点,傅一雯摘了耳机,瘫在桌上,额头贴着冰冷的桌面,仿佛鸵鸟一头扎在沙里,不知道是在冲谁磕头:

“要死了要死了,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

“Darling,yourChinesewon'timpresstheTOEFLexaminer.”(亲爱的,你的中文可打动不了托福考官。)唐瑛指尖敲了敲桌边,语气相当平静:“Englishonly.”(只能用英语。)

“。。。”

这都什么时候了,死了也得让她用英语吗!?

傅一雯气得抬头瞪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唐瑛,吭吭哧哧半天憋出来一句:“I'mdead!”(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