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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的排名(156)

作者: 秋曙 阅读记录

苏祈安与他对视: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好了,当务之急是将韩家夫妇追回来。”颜知渺拍拍苏祈安手背,转向颜淑,“公主,借你的人马一用。”

“你要亲自去追?”颜淑微诧。

“没错。”

“还是由蓑照领着侍卫去吧,你去小心受伤。”

颜知渺浅笑嫣然,右边裙袖在一息间鼓胀,白光一闪,她手里多了柄寒光犀利的软剑。

颜淑被她帅愣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帅愣了!

“蓑照,跟我走。”颜知渺翩然起身,脚步轻盈如踏风。

“……是、是。”蓑照从愣中回神,对颜淑拱拱手后,紧追上去。

颜淑望着颜知渺飒飒远去的背影,往冷双那处歪去身子,悄声喟叹:“知渺妹妹居然会武功。”

冷双:“我也是前不久才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

“她在夜市提剑砍人。”

颜淑:!!

她情绪复杂看向苏祈安,你媳妇这么癫,你是怎么受得了的?

苏祈安却猝不及防站起来,吓了她一跳。

“独孤胜,跟我出去一趟!”

“是,郡马。”

颜淑急忙问苏祈安要去哪里,并诚心劝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不要去给颜知渺添麻烦,但苏祈安离去的步伐过于坚定,媲美一匹脱缰野马。

颜淑:这两口子,都癫!!

搬家不是小事,大箱小箱地抬进柳南巷。

第三棵歪脖子下有个不起眼的小院,家中主人正是韩县令的小舅子。

他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穿着浆洗的泛白的长衫,同他姐姐差不多胖,疾步扑向他爹时,像颗蹦蹦跳跳的圆月亮。

“爹,您这是?”他瞧了眼叠得高高的一堆行李,小山丘似的,又瞧了眼被老爹爹牵在手里的小侄儿,“澜儿”

搬抬行李的下人立时被老爷子赶走。

小院安静下来后,老爷子扭身用浑哑的痰音恼火道:“出来吧。”

两只大木箱子,由人从里头掀开。

小舅子张大嘴,双下巴挤成三下巴:“姐姐?姐夫?”

木箱子里蹲太久,腿失去知觉,像捆着一串串花椒,麻跳跳的。夫妻二人用笨拙的姿势跨出双腿。

“劳烦你替*我照顾澜儿,过段时日我就回来接他。”

“姐夫,你要走?”

顾不上给小舅子一个解释,韩梅生在行李堆成的小山丘里扒煤球似的,扒出个包袱挎上肩。

“姐夫——”

“爹爹——”澜儿泪汪汪地扑进母亲怀里。

韩县令也泪眼汪汪,狠下心肠,将母子二人生生分开。

“夫人,快,快,他们就要追来了。”

“老爷,我舍不得澜儿,我们非逃不可吗?澜儿还那么小,”

“等事情平息,我一定回来接他。”

平息是何时?半年一年?还是三年五载?灵桑林树木繁茂,灌木丛生,四面绿茫茫一片,让人摸不清方向,也让人摸不清未来。

宛如迷宫。

韩夫人跑不动了,她实在太胖,肥硕的白肉披挂在每根骨头上,像往骨头缝里灌着铅。

“老爷,求求你,我要澜儿。”

“夫人你相信我,跑出灵桑林,我们就能脱身了。”韩梅生抹了把脸上的热汗,咧嘴重重喘着气。

韩夫人一屁股跌坐下去。

天空落下雨点,不密,却豆大一般,砸得层层叠叠的绿叶砰砰响。

“起来,夫人,起来——”韩梅生绕到她身后,双手穿过她腋下,试图抱起她。

呼啦——呼啦——

雨由阵阵狂风甩来。

十数匹匹马儿在灵桑林外磨着蹄子,越磨蹄下的泥泞便越深越重,马背上的人却是不受干扰。

“郡主下雨了。”蓑照解下自己的斗笠捧去。

颜知渺没接,内力在发顶、体外织出一张如丝绸般的网,轻软,绵密,雨淋不透,风钻不进。

当今武林,内力登峰造极者不出十位。蓑照羡慕不已,看呆了眼,直到颜知渺撇来冷凌凌的眼风,他方才将蓑衣急迫收回。

“属下冒犯,郡主恕罪。”蓑照低眉。

颜知渺直勾勾盯着眼前这片密林,猜测藏于其间的秘密是否如恒河沙数。

蓑照识趣的戴回斗笠,斗胆一问:“郡主,我们可要追进去。”

这林子看上去阴森森,颜知渺谨慎道:“先派一队做急锋官。”

蓑照挑出五六个机灵的:“你们先进去,小心点,以穿云箭为号。”

……

雨,又大了些。

……

风,又急了些。

风雨都像是倾泻下的飞瀑。

穿云箭直直冲上天空,遭到狂风暴雨地撕扯和推攘,甚至被重重拽下。

但足够所有人看清。

“在东南方向!”蓑照握紧缰绳。

颜知渺握紧至默。

密林杂乱交错,马儿行进艰难,不得不弃马步行。

在拴马的地方,蓑照发现草叶上的斑斑血迹,沾了点在指尖细捻,复又嗅了嗅。

“新鲜的。”

很有可能是那队“急先锋”。颜知渺意识到不妙,指挥侍卫们在附近找一找。

沿着血迹找,并不难。

先是零零散散地找着几支飞刀,再是……找着人。

颜知渺领着大家伙赶去时,皆定在当场。

尸体个个身中数枚飞刀,此刻全横七竖八的躺在一密布着钢刺的大坑里,钢刺两尺长短,或刺穿他们的心脏、脏腑,或刺穿他们的后脑、大腿。

触目惊心。

颜知渺不忍细看,东张西望的打量,这些机关瞧着有点年头了,一看便是韩梅生随时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