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的排名(73)
她去请老道解签。
刚一坐好,老道就重重一叹念出签文:“‘不成理论不成家,水性痴人似落花’,此乃下下签也。”
苏祈安拍下一锭金元宝,急切道:“可有化解之法。”
老道被她的财大气粗所震慑:“有……有解……有解。”
苏祈安肃正坐姿,作洗耳恭听状。
“公子,你走出月老祠,往西五百步,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你的贵人。”
“贵人有法子解我困局?”
“能。”
。
苏祈安闷头就走,一步两步三步……七步八步……
仔仔细细地数,生怕出了纰漏。
走完五百步,她如释重负的抬了眉,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揉揉眼,再揉揉眼。
实难相信看见的人,问独孤胜:“前头是衔翠楼吧?”
“是。”
“二楼凭栏处,左拥右抱的人……像不像我救命恩公宁少城主。”
“像极了。”
宁如玉也察觉了她,同她来了个四目相对,微微一愣后,招招手,热情喊道:“郡马爷,你也来逛青楼?上来啊。”
“……”
苏祈安像是被塞了一口死苍蝇,难受又恶心。
就这花心玩意儿,以前还有脸求娶郡主。
她冷着双眸:“独孤胜我们走。”
“您忘记老道的话了?万一……宁少城主真是贵人呢。”
“就*他?”他是我情敌!
“您的命不就是他救的吗。”
“……”
“就当为了爱情。”独孤胜扯扯她袖子。
苏祈安:“……行吧。”
为了爱情,我能屈能伸。
。
“多谢宁少城主的救命之恩,一直没寻着机会同你道谢,”苏祈安仰起标准的商业假笑,“今夜我结账。”
“郡马爷真爽快。”宁如玉和姑娘们在窗边玩老鹰抓小鸡,阵阵尖锐的娇笑盘旋着,直戳苏祈安天灵盖。
苏祈安:“宁少城主喜欢就好。”
“喜欢,衔翠楼的姑娘我最喜欢。”宁如玉豪饮下几杯,打了个酒嗝。
姑娘们争相示爱:“我们也喜欢极了宁公子。”
苏祈安暗忖:此人还真挺讨姑娘喜欢。
她试探地问:“宁少城主对付姑娘挺有一套。”
宁如玉竖起四根手指:“欲、擒、故、纵。”
。
短短四字,苏祈安用尽毕生所学苦苦琢磨,期间颜知渺一次也没来灼灼院探望过她。
但冷酷家主行事要有神秘感,她表面扮做无所谓,读话本、玩投壶,搓马吊,甚至又招了戏班子来唱戏。
吃喝玩乐,一样不落。
郡马的排名天天垫底,把头们不得已登门求见,一瞧她这般纨绔,速效救心丸愣是不够吃。
整个宅子明面上好不热闹,实际暗流涌动。
丫鬟婆子暗地里议论:郡主郡马这是咋了?都不愿同住一个院了?掰了?要个过个的?
这天,晨光明媚。
思妻之情太折磨人,苏祈安实在按捺不住,要去瞅瞅颜知渺——偷偷瞅也成。
她在东跨院附近晃晃悠悠……
巳时,她从院门外路过。
午时,她从院门外路过。
未时,她又从院门外路过。
再顺便利用门缝往里头窥人。
总算在申时三刻,她盼着颜知渺出了房门,其哪也没去,就在院中荡秋千。
秋千是东跨院早有的物事,结实耐用,银浅推着她飞得高高的。
天青裙裾凌空飞舞,衣带迤逦出柔美婉约的线条。
真美。
好似“一双笑靥才回面,十万精兵尽倒戈”。
总是借着门缝看人不过瘾,苏祈安着人搬来一张竹梯搁墙边,她一阶一阶的踩上去。
“推得再高些,银浅。”颜知渺如是道。
银浅哼哧哼哧地加把劲,又与她喁喁细语:“郡马在外头闲晃了好久。”
颜知渺眼尾有得意的弧度:“不理她。”
冷到极致就是赢,无视,必须彻底无视。
银浅下意识地回眸,瞳仁撞进苏祈安趴墙头的身影,其正单手撑着半边下巴,眸亮如珠,笑意更是温和清润。
银浅吓了一跳,低声禀道:“郡马在趴咱们墙头。”
颜知渺眼尾得意的弧度几不可查的扬了扬:“不理她,她爱趴多久趴多久。”
这一趴,苏祈安就趴了半个多时辰,足可见小后臀上的伤好了八。九分。
第二日苏祈安又来了。
趴在墙头上不言不语,只静穆地看着颜知渺荡秋千,像是观赏一朵花。
第三日、第四日……
她伤渐渐好全,趴墙头的时长却并无增长。
“您说郡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是夜,圆月高悬苍穹。
银浅一面剥核桃一面问着在树下躺椅读《马吊秘籍》的颜知渺。
面对银浅的发问,颜知渺也犯了难,书页上的字是一个也读不进去,想了想,提起轻功飞去秋枫院。
。
宁如玉心慌慌。
他在衔翠楼醉意上头,传授了苏祈安追爱小妙招,好生懊悔,就怕被颜知渺知晓。
但他心虚面不虚,化身大忽悠:“她强任她强,清风拂山岗。”
“说人话。”
“忽冷忽热,你‘冷落’她已久,该‘热情’起来了。”
“热……到什么程度?”
“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
“……”
“撒娇卖萌求抚摸。”
魔教教主撒娇很擅长,但卖萌求抚摸委实有点难度。
“我……试试。”颜知渺带着三分惆怅离去了。
刚出院门就转角遇到爱——与苏祈安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