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首辅的炮灰渣妻(173)
只是在这个时候,若被人看到她们关系非同寻常,对黎淮音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谢清棋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两人分开对黎淮音更好,可此时面对黎淮音一个关心的动作,她筑起的故作坚强的心理防线便全线崩塌,溃不成军。
或许阿音没有那么不在意她。
那晚的疏远,也许只是因为她们分开太久,阿音不习惯自己那样冒进的拥抱。
谢清棋突然难过得要死。如果她不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取胜,是不是还有可能挽回阿音的心。
萧明烛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重提了黎淮音方才的问题,“谢卿,你自己也吃了禁药,对吗?”
“是,臣将药混在每日饭食中,凡是要上阵杀敌的将士,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食了。”谢清棋说到最后,声音有些颤抖。
即便心里早已有了答案,黎淮音听到后还是呼吸一窒,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有大臣忍不住开口:“八万将士折损寿命,何其残忍!”
“陛下,萧瑞通敌导致粮草不能及时送到,谢将军若非如此,燕云城失守,届时死去的百姓又何止八万?”有人看不过去,为谢清棋说话。
萧明烛:“谢卿,那禁药的危害究竟如何?”若是不严重,多给士兵们一些赏赐,事态还能平息。
当初是她为了对付萧瑞和发展军中势力,才让谢清棋前去的。没有注意到萧瑞对粮草动了手脚,萧明烛心里有愧。
可若是严重……八万边军背后就是八万户人家,其中也不乏一些将门子弟,届时群情激愤,她很难保谢清棋。
谢清棋低头道:“依个人体质有所不同,有人三五年,也有人一两年。”
赵炎在禁卫手里挣扎了两下,冷笑道:“谁知道你有没有往轻了说,只怕十年八年也不止吧。”
此话一出,众人又窃窃私语。毕竟这药谁也没见过,方才又说医书已经毁掉,那不就是死无对证嘛!
黎淮音闭了闭眼,又睁开,揖首道:“陛下,臣要状告谢将军三桩大罪。”
谢清棋瞳孔微缩,愣愣望着黎淮音背影。她当然不会认为黎淮音真的要控诉她,只是……也并不希望黎淮音此时为她出头。
“哦?”萧明烛坐正了些,道:“燕爱卿要状告谢将军什么?”
“其一,告谢将军在粮草短缺、城池将破的危急关头,不思回京请旨,擅自做主使用禁药,将万千罪责揽于己身。”
黎淮音的声音很冷,似裹着霜气一般。
“其二,”黎淮音神色复杂地看了谢清棋一眼,继续道:“告她私自服用禁药,不顾主帅安危。”
赵炎吼道:“首辅大人哪是告状,分明是替她开脱!”
黎淮音没有回头,冷声道:“那赵大人告诉本官,哪一句不是事实?”
赵炎支吾半天说不出话,萧明烛不耐烦地摆手让禁卫拖他下去。
“其三,既然并无他人知晓,谢将军明明可以掩下此事,息事宁人,却非要在大殿上亲口承认,扰乱军心,实在——罪、不、可、恕。”
最后几个字,她是看着谢清棋说的。一字一句,停顿的间隙像是冰面在寸寸开裂,落下细碎的冰碴。
萧明烛沉思良久,终于开口:“谢爱卿临危受命,保全边关,功不可没。至于禁药一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且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功大于过。”
“陛下!”
未等那人反对,萧明烛又道:“从重处罚,就算做功过相抵,谢爱卿此前的赏赐一并收回。若众卿认为还不够,那便怪朕与首辅大人吧,我二人未能及时察觉奸佞,险些害了边关将士。”
殿中一片寂静。
“陛下圣明。”黎淮音躬身行礼。
谢清棋低头谢恩:“微臣谢陛下宽宥。”
她忍不住偏头去看黎淮音,见她清冷淡然、姿态从容地站在那里,彷佛与喧嚣的宫廷格格不入,但又奇异地融为一体,如同一副水墨丹青中的留白。
谢清棋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既然没事了,那她与阿音是不是还能……早知道,就不还回去那把长命锁了。
退朝后,两人留下来。
萧明烛走下高台,看向谢清棋道:“此次虽然收回了太上皇给你的赏赐,但朕可以另许你一件事,尽管提。”
谢清棋几乎毫不犹豫,郑重道:“陛下,臣已找到黎将军,还望陛下能重查黎家冤案。”
“你要说的,是这个?”萧明烛还以为她会请她为二人赐婚。
谢清棋:“是。”
萧明烛忽然笑了,勾唇道:“我本来就会再查此案,已命人在审问周卓行。”
“多谢陛下。”
萧明烛问:“你和那位禹国公主是怎么回事?”看她如此在意淮音,又怎会?
“啊?”谢清棋低头小声道:“你们都知道了……”
“……你当真对她动心了吗?”黎淮音忍不住出声,被压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破碎。
“动心?”谢清棋一下睁大眼睛,慌乱道:“我对她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阿音怎么会突然问这个?谢清棋心思辗转,灵光一现。难道阿音是以为她喜欢铁红袖才疏远她的?她在吃醋!
谢清棋忽然有些开心。短短半日,黎淮音让她体会了两次劫后余生的感觉。
萧明烛:“既然没有别的心思,那你说我们知道了,知道什么?”
“知道我私下放走了她。”谢清棋有些心虚,默默思忖着她的官职能不能抵得了放走俘虏的罪行。
萧明烛目光探寻:“你为何放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