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与蝴蝶(65)
两人的视线隔着一层白纱。
秦远枝半虚着眼,透过庄梦蝶脸上盖住的那层纱去认真的打量她,周遭带着些迷人精气神的酒气,字字句句的缓慢吐出:“其实…远蝶是你…梦蝶也是你…我想要梦蝶飞得更高,飞得更远…而不是甘愿困在那副残缺的身体里………你明白吗…?”
说到此,秦远枝五指并作一起将庄梦蝶心上蒙住的那层敏感的“纱”揭开,因此她的双眼朦胧化实,将鼻尖之下这张妩媚与柔和糅杂一起的眉脸瞧得真真切切。
一双哪怕生气也极似水的温柔双目。
庄梦蝶的眼里顿时含泪,明亮的眸里眼泪欲要夺眶而出,秦远枝含含糊糊弯着食指拦截了那滴泪。
“梦蝶…”秦远枝声音轻细的唤了庄梦蝶一声。
她被酒精冲昏头脑,体内燥热难耐,自己的鼻尖愈来愈凑近对方,直到自己的唇轻轻放在了对方的唇瓣上。
庄梦蝶没躲,她脑子炸开一片空白。
明明她们不是第一次,却是因这举动让她手心倏地捏紧被角。
秦远枝睁开眼皮,不顾一切,借着酒意说一些本就是清醒意志思虑下的话,“既然错了一次,为什么不可以有第二次?”
庄梦蝶双眸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双手置于秦远枝的双肩上,“我还从没见过你这副放开的样子…”
秦远枝轻轻笑了笑,其实自己酒已经醒了一大半。现在不过借着酒做一些令彼此身心愉悦的事。
唇与唇之间猛烈触及,从上至下。
山间小渠,深林茂丛,时而分流,时而汇聚,时而断石拦截。
秦远枝在庄梦蝶的腰肢上垫了一个枕头,这样方便她探寻/深/——处“秘密”。
*
而此时,门口传来的动静两人皆不知。
秦辛兰推门而入,却看见了不堪入目的“风景”。
两人被这动静吓得脸色白了一个度。
尤其是秦远枝。
秦辛兰气得锤了一下门然后扭头就往外走。
秦远枝快速穿好衣服,将庄梦蝶本就未现在外面的脸拿被子遮盖住。“你好好待在这里,有什么事我来担,别怕!”
庄梦蝶也被这场面吓住了,整个身子僵在床上。
秦远枝追出去的同时,将大门微微合上。
“姨妈!姨妈!你听我说!”秦远枝极速追着秦辛兰。
刚走近,院子里就传来一巴掌。
紧接着是秦辛兰怒火中烧的音色,“秦远枝!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她是谁?我问你她是谁?你敢不敢以后去给你妈上坟的时候,当着她的面说,说她秦识月的女儿学会搞同性恋了!!!”
秦远枝埋下头,只觉得被打的那半张脸火辣辣的疼,她知道秦辛兰是用了十足的劲儿的。她好像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自己姨妈说,但又被沉默压了回去。
半晌,秦远枝才开口,疯了般的发笑:“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我没爹没妈,怎么搞不是都无所谓吗?”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秦辛兰肯定是要再给一巴掌的,但见着秦远枝将脸凑来她又犹豫了一下,但这一巴掌她还是赏给了对方的另外半张脸。
这下好了,挨巴掌都得对称。
秦辛兰冷笑,“床上那个女人是谁?”
她这个做姨妈的不说看着秦远枝长大,至少也知道秦远枝的脾性,她万万不可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除非床上那个女人引导…
气急之下,秦辛兰什么思绪都存在脑海间。
既然秦远枝舍不得说,那她秦辛兰就要折步回去看看那被窝里到底是哪尊大佛了。
秦远枝见着面前人想要回去亲眼确认的意思,情急之下,双膝跪在雪地中,她拉着她姨妈的手,双眼通红的仰望着对方:“跟她没关系,是我…全都是因为我…姨妈…你别——”
“是我…”
身后传来庄梦蝶的冷漠的声音。
她就直直立在两人半米之外。
秦辛兰瞳孔放大,脸上透着震惊。
她怎么也没想过,也想不通,一位从大城市来的有学问的老师竟然会是和自己侄女做那些事的人。
秦远枝跪在那里,随即双手*垂落,手指从秦辛兰的衣角上松开,这一刻,她的眼里没了任何挣扎…
第37章 雪崩。
萍水的暴雪天连续不断,刘春富带着学生在村里夹道铲雪,作为春富小学的一份子,秦远枝自然是打头阵的那一个。
白雪堆积在道上,唯一通村的客车进来也难上加难,最近只得停运。
“前几天还说天气好了呢,这没过一阵子这雪下得跟不要钱似的。”刘春富提着铲子将道上的雪一铲子接着一铲子的往边簸箕里送,嘴里也没闲着。
他转身想起什么来,突然问现在就站在他身后的秦远枝,“对了,这几天怎么没见着你姨妈?”
秦远枝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一晚,脸上透着不自然,“她…这几天都住在后山的草竹房里,她说想陪陪我妈…”陈默卿在旁侧有一铲没一铲的继续,但因为距离近,他们的话也就入了她的耳。
秦识月就葬在后山,和前些天采茶的位置挨得很近。秦远枝一提草竹房,刘春富便嗤之以鼻,“山上可比我们山底下冷得多了,不过你姨妈脾气实在倔,我知道你肯定劝过了。”
秦远枝磕磕巴巴,眼色晃神,“是…是啊…”
“咋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刘春富拿着铲子划拉一路,抬头又问:“那你有问过她,这次到底是不是因为跳跳的事情回来的?”
秦远枝跟着,帮忙拿着背篓装雪,视线时不时汇聚在前头不远处帮忙的庄梦蝶。看着白茫天地间那副瘦弱的身躯吃力的帮忙,总是挂着笑,她有时候特别想什么都去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