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被迫复活了(158)
晚星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把耳朵贴近他冰凉的嘴唇问道:“你说的什么?”
“躲起来……快!我成功……之前你绝……不可以现身!”他费力地说完,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汗。
晚星不知道司徒宗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握着司徒宗诲的手,小声道:“我不要。”
她也会害怕,怕他出现意外,她想要亲眼看着他炼成归元丹,想要亲眼看着他解毒……
司徒宗诲转向空寂,眼神中竟是央求之色。
空寂提起司徒宗诲准备好的东西,一把薅起晚星,沉声道:“炼丹的时候指不定会出什么状况,你躲起来是对的。”
然后晚星就被空寂关进了禅堂后的密室里。
深夜的时候,华云和秦伯宽赶到山下。
藏羽寺彻夜灯火通明,仿佛一座金殿屹立在藏羽山巅。长长的石阶每隔一段,便有两盏油灯摆放在石梯的两端,淡光轻动下,铺就一条发着光的阶梯。
冬夜冷得透骨,华云和秦伯宽踏着石梯的光,脚步匆匆地拾级而上。
晚星在暗室里心神不定地待了半天,忽然听到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奔入空寂的禅房。
“诲儿!”一道清绝悲痛的声音传来,“你莫要起身,师父这就为你施针!”
晚星听到这里,心头放松下来,司徒宗诲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过了一小会。
“所中何毒?”是空寂的声音。
“并非是毒,”秦伯宽道,“是一只小蛊虫。”
空寂的声音明显松缓下来,又道:“内力不耽误吧?”
秦伯宽笃定地说:“不妨事,我施针把它逼出来。”
晚星把耳朵紧紧贴在暗室墙壁上,生怕错过一丁点儿声音。
须臾之后。
司徒宗诲压抑的痛声隔着墙壁传过来。
声音很小,很小,牙齿相磨。
晚星听得心如刀绞,心想,他定是极痛苦的,以前他的身体被蛟蛇信子戳两个大窟窿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痛过。
秦伯宽在司徒宗诲敞开的胸膛扎下密密麻麻的长针,相互交错似一个围笼一般。
在那圈长针的正中,如皮下走珠一般,游走着一个微微凸起的小疙瘩。
秦伯宽不断地在圈内下针,围笼越来越厚、越来越密,那游走的疙瘩也越来越大,渐渐浮现出原形,从一颗圆珠变成一个小指长的条状活物。
首尾摆动,如同一条被困在笼中的泥鳅,随着它的游动,司徒宗诲锁骨下白皙的皮肤上竟然结出一层薄霜来!
粒粒白霜皎洁晶莹,在青灯下闪着细碎银光,像是给他的皮肤覆上了一层剔透的微小鳞片。
薄霜之下,隐隐透出一淡青色的、血管似的长条。
秦伯宽不疾不徐地继续下针,那长条蛊虫在圈内游动挣扎,把皮肤顶得愈发凸起,看似要破体而出。
秦伯宽捻起一根长针,手腕疾如闪电,长针干脆利落地扎在凸起的的一头!
!!!
“唔……!!!”
司徒宗诲的唇齿间溢出一声疼痛难忍的低吟,整个身体在一瞬间结出一层银霜来!鬓角的汗珠即刻凝成冰晶滚落在禅床上。
“!”
空寂看着那针下动静,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只见那虫子正在司徒宗诲胸膛里拼了命地扭动挣扎!在皮下死命摆动。
秦伯宽掏出一柄寒光闪烁的小刀,在那钉住蛊物的长针下轻轻一划。
鲜红的、冰凉的血像一汪泉水似的上涌了出来!
血泉之中,一条淡青色的蛊虫慢慢显现出来。
秦伯宽两指在司徒宗诲胸前点了几下,血流缓缓止住。他从翻开的血肉中挑起一条小指长的蛊虫,蛊虫的身体渐渐蜕变成白色,僵住不动。
“是雪缠心。”
司徒宗诲睁开眼睛,虚弱不堪地扫了一眼。只见它身体细长两头尖尖,通体雪白僵硬,样子像极了一味中药——麦冬。
秦伯宽一面出针一面问道:“你在哪里沾上了这东西?”
司徒宗诲望着秦伯宽,轻声开口:“不知道。”
空寂:“这是什么虫?”
“寒蚓与白水蛭泡在隆冬雪水中,年年添新雪,十年得一条。”秦伯宽卷起银针,“此蛊并不会要人性命,是一种折磨人的虫子。”
司徒宗诲只沉沉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里闪动着复杂不明的光。
秦伯宽道:“诲儿,我还未问你,你解毒的事怎么样了?”
司徒宗诲撑着坐起身,一边整理衣襟一边答,“我已经收集了所有丹珠,明早就可以炼丹解毒。”
秦伯宽身体似放松了一下,欣慰道:“那就好,为师就放心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师父,”司徒宗诲停了半晌后开口,声音轻得像难以觉察的秋风,“徒儿在潭营的时候,偶然得到了一件东西,这东西有点像禁书里的图。”
秦伯宽不经意地看向司徒宗诲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极透薄的皮子,皮子上画着模糊的图案方位。
他清明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竟闪过一丝成疯成魔的光!快得像流光划过,转瞬即逝。
司徒宗诲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如纸。
第135章 是他
胸中巨浪袭来,猛然将司徒宗诲重重拍倒!
他只觉得胸口极痛,极痛!像是千百斤的巨石压在他心口,像是有千百头青面獠牙的野兽在撕咬啃噬他!
他看见了。
秦伯宽那一瞬间的眼神,像一条丝线,把一件件不起眼的、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串起来了。
无数画面在司徒宗诲的脑海里呼啸而过,如同一片片尖刀利刃,将他的整颗心切割成一块块惨不忍睹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