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不想上天堂[快穿](44)
呼吸越来越急促,渐渐的路基从喉咙里发出急怒交加的咕噜声,他两手紧紧握住笼子的栏杆向两边扯:“我这就扯断这该死的栏杆,主人马上就可以出来。”
艾尔雅抬眼看向路基,然后视线放远——狼人又一次追了上来,这一次比刚刚更近。
隔着层层掩映的灌木,狼人深灰色的皮毛在其中若隐若现,偶尔有婴儿啼哭似的呜咽从聚集的狼人中传出。
因为用力,路基的虎口已经裂开迸出了鲜血,他的眼睛逐渐转为血红色,在天敌狼人的刺激下,他的情绪格外不稳定,路基胡乱地咬向了手腕粗细的栏杆,刚刚长出的尖牙崩碎,流出的血糊满了口腔,束起的黑发在路基疯狂的动作下散开,遮住了他狰狞的面庞。
路基一次一次扯着栏杆,如此愤怒绝望、如此孤注一掷。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摸上了他的侧脸,像沙漠中即将缺水而亡的旅人找到了救命的泉水,路基立刻伸手将那只手更用力地按向自己的脸颊:“主人……”
第25章
艾尔雅眼睛弯起笑了一下, 很明朗很无畏的笑容,不过转瞬即逝,快得让路基以为是错觉。头脑一片恍惚的路基只觉得眼前忽明忽暗, 贪婪地嗅闻着贴在自己脸颊上那只手的味道,他继续喃喃道:“主人。”
下巴一痛, 路基的下巴被艾尔雅强制抬起, 带着水光的眸子撞上了艾尔雅墨蓝的眼眸——很干涩的一双眼睛, 里面只有处变不惊的平静, 好像他现在不是被狼人环伺, 而自己被关在一个对于狼人来讲毫不坚固的笼子里,而是坐在桌子上一边晃着腿一边言笑宴宴地讨论他的阴谋或者是骑在马上伸手指向接下来的猎物。
路基在地牢的时候就听说过艾尔雅,奴隶们都说艾尔雅孱弱无能, 根本算不上吸血鬼, 大概只能叫做胆小鬼。当时的路基并不认识艾尔雅,因此他只是随意听着奴隶们对艾尔雅的侮辱嘲笑,心里还隐约庆幸:因为奴隶们同一时间只能欺负一个人, 当他们嘲笑艾尔雅的时候就无暇顾及自己了。
但是如果再让自己回到那个场合, 他一定会出言反驳的:他的主人根本不是胆小鬼。
艾尔雅芯子里的塞缪尔一直坚信原主艾尔雅是个勇敢的人。
正因为他的弱小, 所以勇敢。
艾尔雅温软柔和到了优柔寡断的地步,但是这样的他敢为了路基去和樊卓谈判,敢为了蒙冤的伊文捷琳辩解。天生孱弱的艾尔雅,可以说他从出生开始就充满了灾难, 但是他从没有逃避过一次困难, 他做了他所能做的。
哪怕现在,艾尔雅也在以他的勇敢保护他所爱的人。
一手向后,从腰间拔出佩剑,艾尔雅直直地看着路基, 仿佛是要一直看到他的灵魂中去:“拿着它,逃出去,叫护卫队来。”
强硬地把剑塞入路基的手中,他的声音包含了一些蛊惑性:“现在是你来救主人的时候了,我勇敢的小奴隶。”
手中握着那把冰凉的剑,路基却拒绝执行艾尔雅的命令,他顽固地去抱艾尔雅:没有艾尔雅的话,他还是那个被欺负了之后连逃去哪里都不知道的可怜奴隶;没有艾尔雅的话,每天午夜被梦靥惊醒的他就还是只能冷汗淋漓地捱到天明……
失去艾尔雅?他绝对不要!
从来没有艾尔雅死而他独活的选项,如果只能做这个选择的话,他愿意和他的主人死在一起。
但是下一秒,艾尔雅用力推开了他。
低沉的声音带上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懑,艾尔雅朝他喊:“跑啊!”
路基在推力下跌跌撞撞地退出去了几米,然后在艾尔雅的催促以及狼人气味的刺激下,他真的下意识地跑了起来。这个动作刺激到了本就早已蠢蠢欲动的狼人——路基动,狼人也动了:月圆之夜,狼人已经完全变成了狼的形态。他们一只挨着一只快疾麻利地跳出来,从胸腔里发出“呦呦”的低嚎,沙沙地踩在榕树林铺满厚厚一层湿腐落叶的地上,利爪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艾尔雅不躲不闪地看着朝自己闪电般扑过来的狼人。
不出意外的话,这只笼子禁不住他们几分钟的撕咬就会废掉,四周尽是狼人深灰色的身影,有一两棵树在撞击下摇晃起来,一片混乱之中,似乎已经看不到路基了。
艾尔雅嘴角噙着一模模糊的笑,他微微仰头,自言自语似的开口:“这就是你希望的么。”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牵引着他的动作,让他没办法以路基为饵保全自己的生命。一直到现在路基离开,心脏处的抽痛才停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艾尔雅忽然听到了一阵完全不同于狼人的脚步声,熟悉的气味倏地包围住了他,猝不及防间艾尔雅被卷入一个滚烫紧实的怀抱,下一秒他眯起的眼睛。
艾尔雅的嘴唇被路基近乎啃咬似的吻住了,嘴唇和口腔里的软肉被咬破了,路基动作粗蛮地仿佛是要从口唇处的伤口吸食出血液来——越来越多的血液,直到把他没办法带走的艾尔雅含入口中,紧接着随着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他的动作轻柔起来,调动着唇舌,他又笨拙地去舔舐对方嘴唇上的伤口。
灼热的呼吸、细碎的战栗、卑微而深沉的爱,都渡入这个生死一线时的吻中。
一把推开路基,艾尔雅的眉头皱起,他想问路基为什么不跑、为什么要回来,但是陡然间,他看到了路基指尖上的东西——那枚香片。
从提出分头跑不成行被路基拉着逃跑的时候艾尔雅就想把这枚香片丢掉了,但是好巧不巧的,这枚香片恰好被拉着他的路基按住,他一直没找到时机扔掉这枚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