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不想上天堂[快穿](62)
不同于于早就发觉了塞缪尔存在的主神,他显然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有些震惊,雪白的肩膀猛地一颤,转过头,加赫白与塞缪尔对视的目光却是毫不躲闪的——正如塞缪尔观察到的,加赫白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
随后,他想起了神明,撑起身子下床,显然是有话和塞缪尔说,但是他的手腕被拉住了。
就着这个姿势加赫白不再向手腕施加一丝向外的力气,谦逊地弯腰,加赫白清雅干净的声音低低地响起:“请放手,主神大人。”
他淡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在他俯身的动作间纷纷洒洒地掉落下来又黏在脸侧脖颈处。
他没有得到回答,反而刚刚下床时顺手披在身上的单衣被恶作剧似的扯掉了,骤然将身体完全暴露在他人眼中,加赫白的身体下意识战栗了瞬间,但他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美丽的头颅垂得更低,还湿润的唇瓣张合:“请放手,主神大人。”
头垂得如此之低,几乎已经是个三度鞠躬的动作了,这一次主神终于放开了他。
一言不发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穿好,加赫白来到塞缪尔面前:“请等一等,我有东西要给你。因为没想到你会回来,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仿佛误认为塞缪尔此时的厌恶神情是对他没能及时准备好的不满,加赫白眨巴一下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只需要一点时间。”
加赫白平日里瓷白的脸带上了一点潮红,头发半湿着搭在肩膀,衣服敞开露出的胸膛散发着丝丝热意,而这缕热意中夹杂着不属于他的皮革香调。
圣洁美丽的神之子?
塞缪尔忽然觉得很荒谬,不是因为人人朝拜的神之子其实主神床上的玩物,而是因为他知道加赫白本来就是个不入流的东西。
冷笑了一声,塞缪尔转身离开了加赫白的房子。
身体又开始痉挛似的发痛了,其实没什么的,塞缪尔想,实在坚持不住了回到那个空间就好了,在这里怎样其实也都无所谓——他本来也不会再回来了。
当加赫白准备能安稳住塞缪尔身体的药剂时,主神就靠在床边,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绢衣,他看着加赫白的背影,低声开口:“其实你很高兴吧。”
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加赫白的动作一顿,立刻转过身来面对主神垂首:“非常抱歉主神大人,我想我并没有产生那种感情。”
主神满意地注视着加赫白线条优美的脸庞,他没有对加赫白的话作出评价,接着自己上一句话开口道:“曾经的顶头上司变成你的手下败将,沦落到不接受你的帮助就会在街上某一处角落微不足道地死去的地步,你是很高兴的。”
这在加赫白耳中无疑是一种有罪的指证,略有些焦急地抬眼又垂下,加赫白勉强维持着语气的平稳:“不,主神大人,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对于塞缪尔殿下的反叛以及如今的遭遇,我一直深感遗憾。”
主神摇摇头,了然地微笑着:“撒谎。”
看着加赫白陡然睁大的眼睛,主神安抚地笑着:“你曾经被塞缪尔虐待了那样长的时间,忍受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事实上,我也觉得塞缪尔的确是有些不懂事了,”主神颇有深意地顿住话语,一直等到加赫白跪在他身前,将头颅脖颈送到自己手中才继续开口,“由你,我亲爱的神之子,帮我劝一劝他好吗?”
他缓慢梳理着加赫白柔软的金发,接过加赫白手中调配的药剂,他在加赫白的注视下向里加了一滴自己的鲜血,递还回去,他像一名担忧孩子们的慈父:“塞缪尔正需要这个不是吗?好了,快点把这个给塞缪尔送去吧,终归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眼看着他受苦。”
加赫白看着药剂,碧蓝的眼睛轻轻眨了下,他回答:“我明白了。”
主神握着加赫白的后颈将他压到身前,在加赫白的额头上亲吻了下,他的声音低沉起来:“一会儿还回来这里好吗?”
“我明白了。”
雨终于下起来了。
在圣浮里亚经历这样的雨天是很不同寻常的,因为圣浮里亚一年中有三百六十天会是晴空万里,天空仿佛是一块折射出五彩颜色的宝石,有代表着祥瑞的金红色长尾鸟盘旋在空中,发出悦耳的鸣叫。
但是现在,灰蓝色的浓云蔽日,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雨丝密集,乍一看天地之间尽是灰蒙蒙的一片,在半透明的雨幕中视物都成了一件难事。塞缪尔几乎是凭借着记忆找到并敲响了好友家的大门。
萨维里家门前顶部虽然有个宽檐伸出来可以遮雨,但毕竟装饰大于实用,伸出来的长度很短,不是个完美的避雨之处,稍微来一阵风雨滴就会倾泄在塞缪尔身上。
他的翅膀完全湿透了,灰白色的羽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塞缪尔的身体一直在持续地发着抖,不过不清楚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疼痛。
喘息着抹去脸上的雨水,塞缪尔又进行了一次敲门的尝试:和之前一样,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正在这个时候,他余光扫到一个看上去五六岁大的男孩,扑扇着六只还带着茸毛的翅膀顶着雨跑过去,在自己敲门时很觉怪异地看向了自己。
顺着男孩的视线,塞缪尔看到了用油漆写在墙边的字:逆党。
逆党,逆的是谁?答案很快就出现了,在塞缪尔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两个字看时,衣着齐整的加赫白不急不俆地向塞缪尔走来,魔力充沛的加赫白自然是无需承受雨水侵袭的,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在加赫白周身,是一道没有形体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