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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记甜品(18)

作者: 原源 阅读记录

“牛婶。”好安敲了敲门。

小院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

“牛大叔?牛婶?”好安见没人答应,又喊了两三声。

“谁呀?”院内传来低低的声音。

“是我,好安。”

“安安啊,进来坐。”牛婶推开院门。

好安注意到牛婶的嗓子有些沙哑,眼睛也红彤彤的。

刚想问,好安便发现院子里乱七八糟,篱笆豁了一大块,地里的菜被踩得稀烂,架子东倒西歪,像是被打劫过一样。

“牛婶,你们家是怎么了?”

“唉,家里遭野猪了。”牛婶擦了擦眼眶下的泪痕道:“你先坐,我给你到杯水。”

好安环顾一圈,没看见牛大叔和大牛的身影,再结合牛婶的伤心模样,心里不禁忐忑起来。这几天她恶补了不少常识,每年庄稼成熟,野猪就喜欢下山,不费劲就可以吃饱,有时候还会伤人。

“家里其他人呢?”

不说还好,一说牛婶的眼泪就止不住似的哗哗掉。

牛婶:“他们,他们,呜——”

好安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婶。”好安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牛婶慢慢坐下,安慰的话在好安的喉咙里打转,不知如何出口。

“天灾人祸,难免的。”

牛婶抓着好安的胳膊,边哭边点头,“我知道的,可就是,呜——”

“牛大叔和大牛肯定希望婶能好好的。”

“我怎么能好好的,哇——”牛婶一听便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我的猪啊——今年年底就能出栏了,天杀的野猪啊——”

好安:“?”

“安安你不知道哇,才五十斤就被咬死了——”牛婶哭到岔气,又急急地喘了几口,继续道:“我养了大半年啊——”

这年头猪还是很值钱的,一斤猪肉能卖到二三十文钱,一头猪养的好能有八十斤。

可瞧着牛婶伤心的劲,好安不大确定是不是只有猪出事了,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牛大叔和大牛呢?”

牛婶吸了一口气,说道:“有两头猪活不了了,拉县里去看看有没有人收。”说着,牛婶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家就只剩一个猪崽了,呜——”

人没事,好安松了一口气,拍着牛婶的背,说道:“还剩一个呢,大难不死,必能长肥。”

好安话音刚落,屋后猪圈就传来一声猪叫。

“我的猪!”牛婶一下子跳了起来。

现在唯一的猪崽就是牛婶的心头肉。

好安连忙跟着牛婶来到后院,只见一个棕色猪影嗖一下从猪圈里跳了出来,迅速消失不见。而仅剩的一独苗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身下渗着血。

“天杀的啊。”牛婶气得差点没站稳。

好安上前一步劝慰道:“抱出来看看吧,说不定伤得不重呢。”

“对对对。”牛婶反应过来立马小心地抱起猪崽,放到干净的空地上。

猪崽下半身带血,粘了不少污秽,躺在地上小声哼唧。

牛婶擦了擦,长叹一声:“都不大叫了,估计也不行了。”

好安觉得不一定,猪崽身上除了后腿间豁了个口,其他地方没有伤口,便说道:“村里有兽医吗?带去瞧瞧,说不定还能救。”

“兽医是啥?”牛婶没听懂。

“就是给牛啊猪啊看病的。”好安连忙解释道。

“这个田桂她娘就会,但她娘这几天不在。”牛婶说着叹了口气,越发觉得猪崽没救了。

“那——我们自己先上点药。”

“可我家没有给猪用的药。”

“人用的也行。人能用,猪肯定也能用。”

给猪用人的药,牛婶有些犹豫,“真能吗?”

“试试看,万一有用呢。”

“也是。”牛婶想了想,反正猪崽现在半死不活的,万一行呢。

于是牛婶拿来药膏,涂了一点上去。

“这猪没劁。”

“敲?”

“就是把这个摘了。”好安指着豁口处露出来的球球球说道:“摘了这个更容易长肉。”

“这摘了还能活?”牛婶一脸惊讶。

“正常能,但这个就算不摘也快掉出来了,掉出来的话容易感染,就是容易——引邪气入体。”

深红色的球挂在豁口处,悬悬欲坠。

牛婶看了看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可我不会啊。”

“要不我来试试?”好安蠢蠢欲动。

她之前去过朋友的猪场,在那学了劁猪,而且劁过的土猪味道才好。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干这事!”牛婶不同意。

“婶子不说不就行了吗,”好安挥了挥手,毫不在意道:“干这个手要快准狠,我手可稳了。”

好安见牛婶面露犹豫,便开始歪理道:“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没人知道我不就是没做过嘛。”最终好安连哄带骗的让牛婶给她拿了把小刀。

猪崽躺在地上不停地发抖,像是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它不知道的是更阴影的事情即将发生。

好安将刀在开水里滚了滚,伸手在猪崽后腿处摸了摸,心里便有数了。

她先一刀切了要掉出来的那个,再捏住皮下另一个,另一只手拿起刀,刀尖抵着皮肉,轻轻往下一划。挤,拽,切 ,一套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猪崽不知道是不是疼麻木了,只是哼唧了两声,但黑豆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水光。

好安伸手戳了戳猪头,“这猪好像反应迟钝。”

“应该是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牛婶赶紧给猪又上了一次药。

包扎完的猪崽好像知道自己安全了,渐渐稍有生气,牛婶见状心里安定了不少,拉着好安就要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