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这么几句话下来,就足以将圣上哄的龙心大悦,心情极好了。
“是没敢开口多问,还是惦念着日后找机会让朕给咱们二皇儿挑个最好的?”自以为摸透了皇贵妃娘娘的心思,圣上不无得意。
随即,圣上又摇了摇头,一副运筹帷幄的语气:“只可惜啊,咱们这位二皇子殿下从来就不是个肯循规蹈矩的。这不,不等咱们当父皇母妃的好生为他挑选掌眼,他自己倒是率先在外面定了一个回来。”
“是臣妾没来得及为二皇儿挑选掌眼,圣上可是已经掌眼看过了的。毕竟那安宁县主还是圣上亲口赐封的呢!”真要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皇贵妃娘娘早就坐不住了。
哪怕是撒泼打诨、颜面尽失,皇贵妃娘娘也要把这门亲事给搅和散了。
但这位安宁县主的情况很不一般。
光是这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新粪料,就足以为安宁县主添光添彩,赢过皇城一众闺阁千金了。
要知道,正因为安宁县主出自民间,最不缺的就是民心所向。
就算是皇贵妃娘娘,也不敢明着嫌弃安宁县主,以免招来不必要的是非。
“嗯,确实是朕亲口赐封的县主。”圣上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忽然就对皇贵妃娘娘推心置腹道,“朕是觉得,这安宁县主的出身初始听来,确实跟咱们二皇儿不甚般配。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好像也并无不可。”
为了避免皇贵妃娘娘生气,圣上指了指书桌上摊开放着的奏折,补充道:“贵妃先别指责朕对二皇儿不够上心,大可看看安宁县主的最新动静。这可是咱们二皇儿亲笔呈禀上来的,朕想假装没看见都不行。”
心里已经提早预判了圣上的态度和打算,皇贵妃娘娘自然不会随便生气。反而因着圣上的话,生出了不小的好奇心。
一个新粪料的出现,已经足够安宁县主在圣上面前立于不败之地了。难不成还能有比新粪料更好的发现?
如此想着,皇贵妃娘娘也没跟圣上拘谨,直接走过去拿起圣上指着的奏折,认真看了起来。
这般熟练的架势,一看就知道,不是头一次看奏折了。
圣上就笑了笑,眼中闪过几分温情和怀念。
曾经一度他和贵妃都还年少的时候,你侬我侬,浓情蜜意。感情最好的时候,连奏折都能由贵妃帮他批阅。
只是后来渐渐的,他变了,贵妃也变了。
这皇宫里,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了。
好在尽管感情变了,人心也变了,他和贵妃的二皇子没有变。
时至今日回过头想想,当初他会答应何哲彦前往燕山,何尝不是想要赌一赌,这个最让他省心的二皇儿会不会变?
至于赌的结果,现下他已经知道,而且再无半分的怀疑。
“以鸭毛充当棉花做棉衣?”皇贵妃娘娘出身贵族世家,对这些并不是十分了解,下意识就扭头望向圣上,“确定可行?”
“若是不可行,咱们的二皇子殿下哪里敢特意上书奏折来向朕邀功?朕如今可算是看清楚了,早先安宁县主的赐封,也是咱们的二皇子殿下一手推动。朕这个父皇,根本就是被亲生儿子给摆了一道。”圣上嘴上这样说着,语气里却不见丝毫的怒意。
显而易见,他并不后悔对安宁县主的赐封。而此次的奏折呈禀,他一样很是满意。
“如若真能造福百姓,倒也不失为大功一件。臣妾同为女子,对安宁县主一而再的奇功,亦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不管是新粪料还是鸭毛,都并非贵族千金推崇的高雅事情,皇
贵妃娘娘却也不会因此就低看安宁县主。
粮食自古都是民之根本,亦是国之根本。如若新粪料真的不值一提,圣上不可能如此重视,甚至还亲自赐封一位平民女子为县主。
彼时,圣上可不知道何哲彦和林晚嫣的关系。由此,更可以看出,林晚嫣这个安宁县主的封号来的何其堂堂正正。
再就是,既然何哲彦确定不会争抢皇位,那么安宁县主这个出身,某种程度上也无异于何哲彦的保命符。
纵使心下依旧有些不甘,皇贵妃娘娘却也迅速的做出了取舍,开始光明正大的为林晚嫣谋好处:“就是不知道圣上这一次,打算如何赏赐安宁县主呢?”
“看吧!朕就知道,贵妃你从来都是个不肯吃亏的。”圣上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却是没有立刻给出明确回答,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看贵妃这意思,是应允这门亲事了?”
皇贵妃娘娘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老老实实的轻叹一声,认命似的无奈说道:“臣妾全听圣上的。”
得到预期的反应,圣上哈哈大笑。再未言语,却是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从圣上这里出来,皇贵妃娘娘一言不发的绷着脸,直到回到自己的寝宫,才长吐了一口郁气。
伴随着圣上年纪越大,着实越发难伺候,也越发的深不可测。每次跟其交锋,皇贵妃娘娘都得格外的小心,耗费不少心神。
好在今日的结果是好的。至于日后,且走一步看一步,再行见机行事。
圣上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几日后,没有任何的预兆,林晚嫣的赏赐就出来了。获封郡主,得皇家庄园一座。
毫无疑问,圣上这是觉得林晚嫣的家底太薄,在变相的贴补何哲彦。
一朝从县主变成郡主,直接又跨越了一个极大的台阶,林晚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尽管不确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该做的还是必须做。这一次,林晚嫣没得躲避,必须赶赴皇城面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