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佛子强势爱(12)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谢谢你。”
说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跳起来!然后被抓住,按回原地。
她:……
她懂,人生啊,就是这样,努力努力白努力,她还不懂吗?她可太懂了。
她没了力气,软软趴在臂弯上,分外无力地抬爪拍在某人手臂:“说吧,你要做什么,别绕弯子,给个痛快的。”
莫无又是一声轻笑,他指尖翻转,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玉壶,指尖引出灵力点在玉壶上,玉壶灵光一闪,一瞬映出数十道阵法,而那无所依托的祟气便像是被什么控制着,牵引着进了玉壶。
他道:“祟气出现在二十年前,寄托在死去之人魂体里,激发魂体执念,催使魂魄杀人,成为厉鬼,祟气便吸食血肉,以此进一步滋生。”
幸千似有所感,她探出头看去,只见那只剩一口气的厉鬼在祟气被收进玉壶后彻底消散,化作一片又一片散在空中,却仍往海棠树飘去。
执念。
海棠就是他的执念。
倘若没有祟气,那这小厮也只是普通小厮,他不会杀一千人,也不会将海棠变成无法往生的海棠树,而这样的事……
“祟气作乱不仅在人族,妖族魔族亦有。”
或许正发生在世界各处。
她眨了眨眼眸,微微直起了身,莫无还在继续。
“人族几大宗门,佛宗,书院,妖族,魔族,都在寻找一个彻底解决祟气的办法,却无果。他们只能将祟气封印起来,可即便只是封印,也是几族想了多年才制出这玉壶封印之法。”
幸千看向了那玉壶,吸纳了祟气的它不似之前剔透,隐隐透着黑色,而数十道阵法不断流转着,只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繁复。
她身体又直起了些,她视线流转着,心里隐隐不安。
而莫无还在继续,他声音更温和了些,好似是在安抚,又好像是在引诱:“所以姑娘,你的血有这样的作用,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他却没再说了,只恰恰停在这里,他要她自己想明白。
空气安静了瞬,厉鬼的魂魄在消散的最后一刻也没能碰到海棠树,而他魂魄消散的那一瞬,周遭幻境也逐渐褪去,原本海棠树的位置只剩一截枝丫,枝丫的旁边,是一地凋谢的海棠花。
“咦?海棠花怎的一下就落了?今年花期这样短吗?”
是熟悉的老板姐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幸千抬眸,看见了初升的太阳,有些刺眼,她于是低下脑袋,仍是某人的臂弯和带着血的僧袍。
她顿了顿,抬爪按在莫无手臂,这一次不像上次那般无力,她像下定某种决心:“所以和尚,我想做的,只要你能办到,我就可以做,对吗?”
她想明白了,莫无说这些话,无非是将局势说明白,让她分清利弊,是面向全修仙界,还是只面向他,他要她自己选。
因为他最开始就问了,问的是,她有没有想做的事。
她此行被抓去佛宗,作为“祸害”,必然是有很多限制的,她可能会被关起来,进行所谓的“渡化”。而“渡化”到底是什么,谁又能得知呢。
但莫无是佛子,他在佛宗有话语权,而她的血能消融祟气,就是她的筹码,虽然不知道莫无想要的是什么,但他既然这样提了,必然是有所图的。
这是一场交易。
她愈发笃定,果不其然,接着就听见莫无的回应:“嗯,只要是你想做的,如若佛子做不到,那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做到。”
这话……
幸千一下抬眸看向某人,他仍是笑着,初升的日头印在他的侧脸,像是染上了一层光,而另一半却托生在阴影里,眉宇慈悲尽数不见。
一半是佛子,一半是他。
她像是窥见了什么隐秘的秘密一样猛地低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只轻声反问:“那你呢,你要的是什么?”
莫无神色一顿,淡淡挪开视线,看向了某个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又好似真的有什么,或许他也不知道方向到底在哪里。
“我吗?”他的声音淡了些,“我想找一个人,他能用祟气,等我找到他,还请姑娘借鲜血一用。”
他用的是我,不是贫僧,那这便只是莫无的事。
幸千重重呼出一口气,她顺着某人臂弯往上爬,直到来到他跟前,她抬爪按在他的额头:“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言为定。”
温热肉垫轻轻碰在额头,莫无视线一下收回,接着便被跟前的“猫儿”吸引,眼眸微圆,好似带着水汽,没在看他,只努力抬着爪,身后尾羽也跟着直起,耳朵也竖着,一副极认真的模样。
他眼眸在那对尖尖耳朵上停滞一瞬,接着抬手将“猫”抱下来,放在手臂,随后兀自低头,额头触碰在软软额头上。
“口头约定,不作数。”
话音一落,无数条丝线由他额头牵引而出,像是某种植物的丝线,细细看去又有几分透明,丝线纠缠着,延伸着,直至印在幸千额头,幸千耳朵动了动,下意识闭眼。
分外玄奥的感觉从识海深处冒头,她的灵识跟着回了识海,她的识海不大,只一方小小绿洲,上空一本若隐若现的古朴书籍,是驺吾传承,记录着一些功法和珍稀法器灵植。
她看向那玄奥来处,是不断延伸而出的丝线,逐渐编织成有形的一朵……金色坐莲?
细看过去又不像,因为这是由这丝线构成,而这丝线坐莲形成后更玄奥的感觉席卷了她的识海,一股朦朦胧胧,莫名的连接逐渐出现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