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人未必还在那里。”
徐梦却是不管那么多,起身就出了门。
在这事上,她比冯燕文还气愤。
凭什么,她也想问凭什么。
一想想这么多年冯燕文遭受到的一切,她就想把巴掌呼到徐家那群人的脸上。】
冯燕文没追上,见女儿扬长而去,只能摇摇头。
一出门就撞上了熟人。
“你要出去吗?”韩季明好奇的打量着她:“气鼓鼓的,怎么回事?”
徐梦说:“办点事儿。”
韩季明:“我骑了车,送你。”
“你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韩季明说:“刚好我也在附近散心,没什么事。”
他怎么那么得闲去散心?
徐梦没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把车骑过来的,要去的地方远,有车确实会方便很多,她去的地方还有点远。
韩季明的车停在不远处的地方,徐梦见今天车上还上了个垮子,心说他还真的挺喜欢跟人出去玩的,听说他出去玩才会带个垮子,他不喜欢有人坐他摩托车后头。
徐梦正准备跨进去,却见到里头放着几件衣服,还放了一些拉拉杂杂的东西。
“坐后头吧,垮子里头风大。”韩季明说。
徐梦认命的爬上摩托车后座。
摩托车开起来,她才明白韩季明为什么要她坐在后头,他个子高大,刚好可以挡住所有的风,身体倒是一点都不冷,只两条腿露在外头,尤其是脚踝,坐上车以后,裤腿被扯了起来,整个小腿都露在了外头。
风吹来的时候感觉到不舒服。
徐梦小学的时候曾经落过一次水,那次还是在冬天,她一病就病了一个礼拜,这事儿给她留下了一到冬天就腿疼和头疼的病根儿,脑子都烧坏了,生病前很多记忆都模糊了,那次到底是为什么落的水,又是怎么去医院的,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但从那一次以后,她就有些怕冷,夏天被吹到了脚踝都不行。
“去哪里?”
徐梦看着往后走的街景,这才想起没跟韩季明说目的地,于是说了个详细的地方,摩托车骑到了人少的地方,韩季明也加快了速度,往她说的那个地方而去。
摩托车一加快,徐梦的脚踝就更疼了,连带着小腿一起,像是被小刀子磨着骨头,手上也忍不住多用了点力气,抓住了韩季明夹克衫的边缘,北方已经入秋了,早晚都有些凉意。
韩季明似乎也注意到了,又把速度降了点,他的声音也从前面传了过来:“怕?”
徐梦摇了摇头,摇完才意识到韩季明根本就看不到,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语气里面不自觉的就带了点笑意出来:“对,我有点怕。”
承认害怕,总比承认自己腿冷好吧。
才十几岁的大姑娘就有老寒腿了,说出去谁会信呢。
谁知道韩季明听到了这话,又把速度降了点儿,比刚才要更慢了。
徐梦啼笑皆非:“倒不用这么慢,稍微快一点没事,我以前坐摩托少,只是刚开始不太适应。”
韩季明却是不肯开快了,他有他自己的道理,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得注意我自己的安全。”还特地强调了他自己。
不过速度下来了些,风也没有刚才那么刺骨,徐梦也觉得舒服了许多。
费了点时间,等到了那一片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过后。
听冯燕文说,当初骑自行车也就花了三刻钟,他这个摩托车也是开的够慢了。
韩季明停车的时候,才注意到徐梦被吹到发红的脚踝。
纤细可爱,却又楚楚可怜。
难怪古人会说出“玉足轻点翠华盖,香风徐来步步生”这样的诗句。
她的裤子是前年买的,当时还留了点长度,但最近她好像又长了个子,坐起来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半个小腿,就算是站着,也能看到脚踝。
韩季明微微侧目,徐梦的个子,在女孩子中间也确实算高的。
也就是一扫而过,韩季明马上就移开了眼睛,单腿支在地上,回头示意徐梦找个老乡问路。
这边虽然不及市中心那样繁华,但居住的人也不少,徐梦随便找了个人:“请问,徐金生的医馆开在哪里您知道吗?”徐金生就是那个医生的名字。
结果问了几个都说不知道。
看样子不在这一片了,就在徐梦准备放弃的时候,有个老奶奶笑眯眯的说:“你是问徐金生吗,他的医馆现在是他孙女看诊,好多年轻人都不知道了,他搬地方了,在那一片有个药房,里面有个位置就是徐家祖孙看诊。”
这老太太耳朵背,讲话的声音就有些大,徐梦也大声回她:“是的是的,您也知道徐金生吗?”
徐金生是徐解放远房的叔叔,两家隔了好几层的亲戚,当年被打成四旧,后面断了往来的,徐梦都不知道有这个样一门亲戚,现在想来也有可能人家来往着,只是没给她们母女知道罢了。
那老太太倒是热情,只是她耳朵背,一句话要重复好几次。
徐金生也算是这一片有名的大夫,早些年找他看病的人不少,但他儿子女儿里面没有一个能接他衣钵,等到孙辈才出了个有灵性的,徐金生就带着这个孙女行医,等她能独立问诊以后,自己就退到二线,不是疑难杂症,几乎都不出面了,他算是老人,这一代的年轻面孔都不认识他。
而冯燕文猜测的年龄也偏小了一些,徐金生给她看诊的时候,就已经六十岁了。
“哪里是七十啊,徐金生今年都快八十了。”老太太一说话就停不下来,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堆:“他医术好,早些年都没有受过那些罪,保养的比一般人自然要好些,你现在看他都会觉得比我还年轻,其实比我大了十几岁呢,要不是年纪太大,能让孙女出来顶门户吗,他还是想带个孙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