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君送我见虫神(240)
“行了,前两天才在山对头遇到了点儿不顺心的事,老太太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掰扯,”明老太太往后一躺,“赶紧走,别杵在这儿迫害人老树!”
贺老太太闻言笑看了她一眼,摇着头阖上了眼。
约格泽昂站起身:“多谢。”
等人走了,明老太太才慢悠悠地闭上了眼。
“想告诉人家就直说,一把年纪了还拐弯抹角的。”贺老太太啧啧吐槽。
“你找骂?”明老太太唰地睁开眼。
贺老太太也不管,只继续道:“人孩子来六年了,山都快被他走秃了,你怎么就看人家不顺眼呢?更何况他还救了你。”
“救我怎么了?那是两码事!”明老太太气得半边身子都直了起来,“你知道他之前说什么吗?”
“什么?”
“他居然问是不是不该违背那小姑娘的意愿强行让人家活着?”明老太太一说到这个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我可去他的,要不是遇到大事谁不想活?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怎么没喷死他!要不是看他……老太太我第一个抽死他!造死孽了真是!!”
“小姑娘?”贺老太太睁开另一只眼睛。
“我瞎猜的,”明老太太注意力完全不在这儿上面,越说越激动,“还打听凌家的事,这头还没追回来又跑去掺和那头——忙不死他!”
“还有你!”明老太太枪口一转,“一天天出的什么馊主意?死皮赖脸缠着也不怕人烦死!”
贺老太太慢悠悠地摇着也不理她,只道:“欸,三十年了吧。”
明老太太:“是三十二年,你还挺会省。”
“三十三?”
“三十——姓贺的!”
“真不告诉他?”
“凌家当年那么惨,那小孩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他谁啊凭什么告诉他!姓贺的我告诉你,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往外说一句我就把你头上那撮毛全拔了!人都走了三十年了你给我消停点儿!”
“三十二。”
“……贺——”
“那孩子就是你口中的小姑娘。”
明老太太站到一半的身体倏地僵在了半空,险些以为是自己聋了:“你说什么?!”
“如果那孩子就是你口中的小姑娘呢?”贺老太太直视着他。
“……”
风把絮吹了明老太太满头,呛得人偏头就是一个喷嚏。
“你怎么知道?”明老太太还是盯着她。
“以前只是猜测,今天是确定了,”贺老太太眯着眼瞅了瞅约格泽昂刚刚坐过的树根子,“有了希望的人,多少有些急。”
……
“你怎么找来的?!”
破败老屋里,一名中年男人腿软得站不住,满是疤痕的粗糙双手扒着地不住地往后挪,半边裤管空空荡荡地挤在地上。
约格泽昂踩着黑靴把人逼到墙角,俯身勾了抹笑:“跑得还挺快。”
男人一看到那抹笑就控制不住地发抖,神情惊惧至极:“你,你要干什么?”
“法治社会,你这么害怕做什么?”约格泽昂暼了眼他慌乱之下摸出的刀,慢条斯理地踩断在靴底,“还是说,你还做了什么亏心事?”
男人听着耳朵里传进的断裂刺声,更加惊恐,手下意识抖着抱住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只说过他不男不女,只扔过石头,只在他枕头里放过针——”
“嘘——”男人每说一个字,约格泽昂眼底就阴一分,他笑得森寒,冰凉的金属抵上了面前的下巴,“我今天是来问点儿其他的,再说,我就不保证别的了。”
“你问,你问——”男人尖叫,“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约格泽昂压灭了他的声音:“别那么吵,还记得你的那位扈院长吗?”
……
约格泽昂出了门,随意看了个方向就沿着山花小道往前走。
不时有碎花落在裂土地上,还没等风再把它吹走,就被人踩进了泥里。
'是是啊,院长和谁关系都不亲近啊,他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孤儿院,非,非要说的话还是老师跟我们的关系更近点儿吧。 '
'我感觉——说,说说,我,我我我我感觉也没有吧,我们骂他也没见有人来骂我们啊——啊啊啊,真的真的! '
'金鱼?好像是有——有有有有!院长不让我们碰。 '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那老师也说过他有病啊——真的啊!我也没见哪个老师照顾他啊。 '
'好像是,听说是帮院长挡了一刀死的——啊啊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啊,他早就不在孤儿院了啊啊啊——我发誓!我发誓!放过我……'
给三区孤儿院捐一笔巨款。
你也在算计我吗?院长。
也是因为虫神。
院长。
“嗡嗡嗡——”
约格泽昂好半晌才意识到口袋在振动,他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显示愣了下。
“贺教授?”
“是我,你现在过来,我告诉你。”
……
凌长云这一觉睡得实,醒来已是日上高头。
玻璃窗上拉了道薄纱挡着,浅金的阳光淡淡地在床上洒了一层,触手都是暖的。
“醒了?”
约格泽昂随手放了文件,坐在床阶上也没起身,就这么转头看着凌长云:“时间还早,要再睡会儿吗?”
凌长云之前总是睡一会儿醒一会儿,这晚却是难得睡得长点儿。
凌长云抬手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下午五点半。
“……”
他沉默了会儿,掀开被子起身。
约格泽昂见状也站了起来,扶着他缓了缓骤涌的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