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君送我见虫神(7)
“说起来,”桑莱瞥向路彻得斯,“你这次太过了,就算没有精神力,那也是雄虫。”
路彻得斯抽了张帕子擦拭着衣服上干涸的血迹:“我查过了,没有登记在光网,军部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半点儿风声走漏。”
桑莱:“那也小心点儿,这几年打得太多,军部损耗不少。”
“是。”
桑莱看着他的动作,蓦然开口:“一年不见,你的听力倒是又好了,特制的隔音防弹门关那么严实都能听见。”
路彻得斯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漫不经心地继续擦着:“留了个孔,怕您来了我听不到。”
桑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是不经意说道:“听说那孩子长得很好看。”
路彻得斯折了帕子,换了一面继续擦:“您消息倒是一如既往的灵通。”
桑莱眼神移到隔间处,门半敞着,光线昏暗,里面隐隐约约洇了几点血迹:“长成那样又没有精神力的雄虫,你把他丢到东北营,可不一定能活下来。”
路彻得斯见擦不干净,索性丢了帕子,站起身:“他活下来了,我就要死了。”
说着,大步朝帐外走去。
“去哪?”桑莱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换件衣服,待会儿去大帐。”路彻得斯头也不回,推门闪了踪影。
门推得太急,勾进了一股凉风,散去了里面萦绕的淡淡血腥味。
桑莱被风扑了个正着,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小崽子,待了几年战场,洁癖倒是愈发严重了。”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端起杯子继续喝着。
……
东南营地。
“凌先生,您还好吗?”
第4章 米阶斯
凌长云低头掬了把水,擦净脸后按了把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打着旋儿流进了排水管。
他抬头望向面前亮得反光的方镜,面上残留的水珠顺着面颊往下淌,片刻便洇湿了新换上的衬衫领子,包裹住整个左肩的绷带在水印下透了半边轮廓,上面隐隐染着几点血迹。
“除了肩上有个洞,全身有点儿疼外,其他都挺好。”
系统默了一秒:“凌先生,其实换个角度想,那只雌虫虽然粗暴,但总归没有伤您性命,不还让军医给您医治了吗?”
止个血,草草包扎一下也是医治嘛。
凌长云转身,帐子狭小,只能勉强放进一张单人行军床和一个洗漱池,剩下的空间是连把稍宽一点儿的椅子都放不下的。
两腿一边一步,人就直接坐在了床上。
系统瞅了瞅空空如也连个垫着的布都没有的铁床,宽慰道:“虽然是小了点儿,但还是个单间呢,不用跟其他人挤。”
凌长云支起一条腿,手伸直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
系统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好奇问道:“凌先生,您在看什么?”
凌长云:“我在想,这帐子看起来是临时搭建的,水是从哪儿抽来的。”
他视线往下扫,粗长的黑管子弯曲着通向地下,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地板挡着也看不见。
系统:“…………”
“凌先生,你的关注点还真是挺奇特的。”
凌长云:“比不得你这根墙头草软得奇特。”
“?”系统卡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您误会了凌先生,我只是比较客观。”
凌长云动了动身体,靠上床头的粗铁栏杆,虽然硌得慌,但好歹是可以放松一下连日绷着的骨头:“统哥,多久了?”
系统:“距您昏迷,已经过了五天了。”
凌长云震惊:“这么久?”
打了个洞又水米未进的,这都还活着?
系统点点头,赞许道:“凌先生很有做我司员工的潜质。”
大可不必。
凌长云抬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胃:“五天都没有人进来过?”
就路彻得斯那天的野蛮行径,怎么也该将他关进监狱审讯室什么的审问审问折磨折磨,让他说出那劳什子的雄虫的下落吧?
系统摇摇头:“没有,听着是又去打仗了。”
摸了半天除了一点儿温度外什么也没摸出来,凌长云放弃了:“那位中将怎么样了?”
系统一时没明白:“哪位?路彻得斯?”
凌长云回忆了下:“奥列……伦希。”
系统:“得救了。”
凌长云点点头,没有再问其他,仰头靠上墙,闭上眼休息了。
系统见他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自己都替他急:“凌先生,您怎么就不动了?不趁着他们不在赶紧采取行动,等人回来了好不容易捡回的一条命就又没了。”
凌长云笑了下:“你还真挺像个发布任务的机械NPC的。”
系统:“凌先生。”
凌长云:“采取不了,衣服上还安着监视器呢。”
系统闻言绕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疑惑道:“哪里?”
凌长云:“这件衣服。”
系统恍然大悟,随即震惊了:“好高科技。”
凌长云:哪有你高科技。
系统:“那现在怎么办?”
凌长云:“等死。”
系统:“凌先生,您不能总是抱着这么消极的态度,我们要——”
“嗒、嗒、嗒。”
系统顿时不说话了。
凌长云睁开眼,扫向关着的门。
“嗒、嗒。”
又敲了两声,动作缓慢而轻,透着股小心翼翼的试探意味。
“谁?”
来人没有回答,而是在凌长云出声后小心地拧开了把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凌长云瞥了眼没有任何锁的门锁,突然觉得头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