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小 姐又被退婚啦
迟逾白垂眸应了声“是”。
宋芙被宋母抱在怀里,从上到下的目光无法看清少年的神色,她学着宋父道了一声“告辞”。
迟逾白抬头,墨色的凤眸注视着她,“珍重。”
……
人走了,御剑而行,迅速地消失在晴空。
迟逾白记得,他父亲提到过自己的未婚妻,说是在大陆遥远的另一侧名为蛇巫岛的地方,那里总是萦绕着终年不散的雾气,爬着毒蛇,但人都是很好相处的。他母亲说他未婚妻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等有机会了,一定要带他见上一面。
但机会总是很难找——
“逾白,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换个地方住吧。”迟伍挂着虚伪的笑,“你继续住在主楼,旁人有会怨言的,毕竟你的天资说是废物也不为过,给一个废物的待遇太好,对其他人不是不公平吗?”
迟伍说得有理有据,“我作为新任家主,当然要做好表率,不能看在你是我兄长儿子的份上徇私情。”
迟逾白想吐。
好在迟伍也没有要他答复的意思,自顾自地说完便离开了,扔下一句,“不想搬的话,你哥哥会帮你。”
不出意外的,迟逾白回到自己的住处,看到一片狼藉,无论是床上的被褥,还是桌上的纸砚全被扫落在地。
他问:“你在干什么?”
他的“好哥哥”笑得张狂,言语讥讽道:“我看了,这些玩意儿,没有一件是你配用的,白白让你享受了这么多年,哥哥也该感恩戴德了。”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迟丰宣判。
他身后跟着的旁系子弟心有忌惮,没有贸然发话,被迟丰狠狠剜了一眼,“怕什么,我爹才是家主!给我继续砸。”
“迟逾白,别说我这个当哥哥的心狠,我可是特意给你挑了个新住处,乘兽棚,那里很适合你。”
那不是下等灵兽住的地方吗?几个旁系子弟错愕,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也被搅和进去,闷头糟蹋东西。
*
一别三年,花开花落。说久不长,毕竟是个闭关数十年打底的地方,对于时间的性质也有着全然不同的理解。
澄澈见底的湖水,隐约能看见成群的游鱼,前两天落了场雨,一旁的树哗啦啦落下不少的黄叶,消失的鱼儿就藏在地下。
宋芙就坐在湖边发呆,百无聊赖地往里掷上一块石子,涟漪泛开,惊慌的鱼跃出水面。
她也到了该觉醒血脉的年纪了,宋母告诉她迟家这次会过来人,特意问了一下,说是迟逾白也会跟着过来。
在这三年里,宋芙和迟逾白互通书信,类似于笔友的关系,谈天说地,聊昨日院子里的果子被坏鸟偷吃了,聊辛苦栽的花不知道怎得枯了……迟逾白从未诉过苦,但想也知道过得肯定不好。
[主角会全都报复回来的。]
系统是这样说的,但以牙还牙并不代表收过的伤害会被抹除。
翌日。
“好久不见。”宋芙微微颔首,招待来自远方且许久未见的客人。
该说不愧是男主,哪怕站在人堆儿里,穿着再质朴不过的衣料,瞧着也比站在最前面身穿华服的男人有气质,像是一根宁折不弯的竹子,脊背单薄,唯有淡漠的黑眸死一般沉寂。
宋芙是看着迟逾白一人打的招呼。
站在前面的迟丰脸黑了一瞬。
迟逾白回应她,声线清越,“好久不见。”
宋芙已经过了蹦蹦跳跳去牵手的年纪了,打过招呼便带着众人入城,按照规矩办事。
“我还是头一次来你们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吗?说实话,这不就是个乡下地方吗?我们那里看着要比你这儿强不少,那个是什么?”迟丰标准的外强中干,嘴巴像喇叭似的喋喋不休,全程用鼻孔看人,旁边还有侍从奉承着。
拿了集市上的东西,扔下一枚下品灵石,说:“不用找了。”
卖东西的老者一脸为难,“公子,这个是上好的玄兽皮,要三块下品灵石。”
迟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质问:“你是不是故意宰人,这哪用得着三块?”他在迟家的地盘横行霸道,并不了解市价,别说给灵石了,就是没反敲一笔对面都要感恩戴德。
闹出来的动静让行人聚集过来,宋芙不咸不淡地开腔:“你若是拿不出,大可直说,把兽皮还回去就好了。”
迟丰给了钱,但咽不下被落了面子的气,他再蠢也清楚这是宋家的主场,不能拿宋芙怎么办,便将目光放到了迟逾白身上,阴阳怪气的,“我说小芙姑娘,你还是离迟逾白远一点为妙,别让他身上的臭味熏到你。”
“喊我宋姑娘。”宋芙冷冷淡淡,没有要接话茬的意思。
迟丰不死心地自顾自说下去,“我们迟家也不可能白白养个闲人,所以给他安排了照顾灵兽的活,你知道那可是个脏臭的地方……哎呦!路上怎么会有蛇,还不快点给我弄死它。”他被蛇绊倒,甩了个狗吃屎,破口大骂。
满嘴的污言秽语听得人蹙眉,宋芙抿唇,“迟公子,走路要低头,你不是三岁小孩了,还要人提醒吗?”
一路上很不愉快,终于算是到了府中,住处是宋芙有意安排的,将迟逾白和其他的迟家人隔绝起来,至少能带来短暂的清静。
她没有对迟逾白表现得很热切,因为女配本就是冷淡死板到近乎无趣的性格,对男主也仅是点头之交的情谊。
宋芙亲自把迟逾白送到单独的小院,两人并肩走着,明明只差三岁而已,身高却悬殊一头之余,“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