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以妻为天(双重生)(7)+番外
一滴泪顺着许羚的眼角滑落,很快没入发间。她放下茶盏,看着已经扶住头再也撑不住趴在桌上的三人,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姑娘,您这是打算怎么做?”
“去帮我收拾好那些定制的男装,再拿副纸笔过来。”
霞月应声退下,许羚起身,目光看向已经跪伏在地上的其余人,她走到岁柏跟前,淡淡开口,“今日我所做之事,称的上是罪犯欺君,你们也是我许府的老人了,应该是知道哪些是该说的哪些是不该说的。我也不为难你们,想离开的自去府尹那上报,我会给予你们补偿。但切莫乱嚼舌根,否则谁都别想逃,记住了吗?”
毕竟是在那吃人不眨眼的深宫活了十年的人,要是压不住这些从小就没离开过一个小城镇的人的话,那她是有多失败啊。
独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收敛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感觉,但一旦释放出来,那便是一个眼神都会让人止不住臣服。
后来即使许羚离了家,经历过的人也是想忘都忘不掉,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冷。
换上男装,带着收拾好的衣物,许羚手持诏书,随着内官的背影,再一次踏上了进京的路。
言怀埕,她许羚,回来了。
第4章 青关山(4)
◎十年夫妻,一杯毒酒?◎
遥远的京畿,在那重重深宫之中,满是素白的世界碰巧开了一道红,雾气氤氲,随着掀起的帘遮,缓缓升空。
宫婢垂首,双手捧着托盘缓步入内。绕过香烟袅袅的香炉和那绣着临崖青松的屏风,直直地朝着那正坐在圈椅上闭目养神的俊美男子走去。
“殿下,时间到了。”
话音落下,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正当婢女想要再次出声提醒时,那人睁开了眼。
狭长的眼型,尾角一抹殷红,端的是一幅好样貌,但就是那一双毫无波澜、宛若死水般的眼瞳生生坏了美感。
男人似机械般地伸手拿起那碗漆黑的药,就在唇瓣将要贴上碗壁的刹那,静默的屋子里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殿下,喝药呢?”
来人双臂舒展,站在屏风前等宫人将那雪狐锦裘披风取下后才走近。眉目含笑,唇角上扬,很明显地透露出其人此时的好心情。
如果他的视线不一直紧紧落在自己手里的碗的话,男人借着药碗叹了口气,而后将药饮尽后放回了托盘中。
“安王叔安好。”
言怀埕双手交叠,手指轻轻在手背摩擦,看他喝完便挥挥手叫屋内所有人出去。自己则是很自在地移了把椅子坐在了对面。
“小祀啊,你说你的父皇,我的那位兄长派出去的人究竟能不能回来啊?这都已经快过去半月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言祺祀握拳抵着唇不断地咳嗽,直至脸颊泛红才勉强缓过一口气来。他目光游离,像突然失焦,但很快视线凝于一处,他看着言怀埕的脸,有气无力地回道:“安王叔,父皇他什么时候派人出去了?我竟丝毫不知。”
空气似是滞在了这一刻,言怀埕没说话,只是勾着唇,视线紧紧罩着言祺祀的脸,似是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中判断出他这话的真假。
言祺祀目光坦荡,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疑惑,到叫人分不清他惊疑的是这事还是这人。
“也罢,你身子骨不好就安心养着吧,这药记得准时喝。至于那些派出去的人,你王叔会好生关照的。”
直到人走远,有熟悉的人进来后,言祺祀的笑容才消失。
燕伍一抬眼便看到自家主子那冷如冰霜的脸,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出那刚刚从青关山传来的消息,以免令主子更不高兴。
“有事就说。”
言祺祀扫了眼一进来便一言不发跪下的人,有些无奈地抬手撑着额头。
“主子,青山关有消息了,说,说是许家大郎接了旨。”燕伍边说边抬头观察言祺祀的反应,见其猛地坐直,后边说出的话就带着淡淡的心虚,“不是您所说的许家女娘……您的太子妃没了!”
言祺祀刚从女娘变郎君,自己三年来第一次预知梦出了差错的震撼消息中回过神来,却又听见了燕伍最后像是吼出来的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燕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起身掏出怀里的瓷瓶,熟练地倒出一粒药丸送进言祺祀的口中。
“主子,您不会又喝了那药吧?燕叁不是说过您不能再喝了嘛。”
缓过来后,只觉的吵闹,言祺祀索性闭上了眼,不再去理会燕伍。燕伍见此,也是知道对方不会再听,只好收敛了忧色。
“那主子,许家那边需不需要派人去接应啊?安王这肯定会下死手的。”
“不必,如果他活不到京畿,那对我们来说也就没用了。没用的东西不值得浪费时间。”
燕伍倒是还有话说,但毕竟对方是自己主子,主子所做的决定他还是不要违抗的好。只是有点可怜这许家郎君了,还未进京就已经被算计的死死的了。
这燕伍心中被算计的死死的许家郎君,也就是刚过了飞云峡的许羚,此时正站在高处一脸忧色地眺望着不远处的敖风镇。
“郎君,您的身体还未康复,需得仔细着,不能受风。”
霞月将厚披风搭在许羚的肩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只能一脸疑惑地问道:“郎君,您在看什么,竟能如此忧心?”
“前边那处便是敖风镇,听说那里匪寇猖獗,无人能管,也不知咱们这些人呀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