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晚(19)+番外
蒋望舒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她肚子有些饿,所以吃得近乎狼吞虎咽。蒋望舒以为蒋暨在忙碌没空闲看她,但是在她捧起碗把面汤喝光的时候,蒋暨却适时地转身过来问她:“还要不要?”
蒋望舒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要了。”
蒋暨一看就知道她早上肯定没有吃早餐,否则不会吃得这么急。又是空腹又是穿得那么少,蒋暨有些埋怨她对自己的身体不上心,但更多的是心疼,他擦了擦手:“我现在送你回去。”
蒋望舒不会开电动,而且现在下雨天,就算是她会蒋暨也不放心让她冒着雨开。她有时候走路总是会发呆,蒋暨怕她开车开着开着也发起呆来。
外面顾客很多,位置基本坐满了,蒋暨刚刚动作麻利地把点的菜都做好了,没有新的顾客来的话暂时离开一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家离这也不算远,骑个电动大概十分钟左右也就到了。
蒋望舒没再推辞,动作迅速地起身:“好。”
蒋暨看了她一眼,视线从她胸腔一略而过,然后低声提醒道:“拉链拉上。”
蒋望舒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把宽大外套法拉链拉上,遮住她湿漉漉的衬衫,然后跟在蒋暨身后出去。
店里的人大多忙着吃自己的,也有的在跟同桌的人谈天说笑,他们出去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蒋暨把双人雨衣从电动车后箱取出来,披到车上面,他先上了车,蒋望舒随后跨坐上后座,然后钻进雨衣里。
雨有点大,她的手没办法再抓着后面的杠,于是只能换做抓住他的衣角。
电动车驶进雨幕里。雨衣把他们两个人笼罩在一起,她往蒋暨那里挪了挪,想了想又隔着雨衣把她的下巴轻轻放到他的背上,她皱了皱鼻子,鼻子尖闻到了雨衣的塑料味以及春雨的泥土味,那味道太浓郁,让她根本闻不到蒋暨身上的气味。
她有些失望地把下巴收回来,雨衣摩挲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声音又被雨声给盖住,听着这些稀碎的声响,她又有点走神,所以也没有察觉到蒋暨紧绷了又放松下来的背脊。
电动车在他家门口停下,车为了方便等会没有开进棚里,蒋望舒从雨衣里面钻出来,然后快步跑到屋檐下。
蒋暨还想说什么,蒋望舒却摆摆手:“注意安全。”
他只能叹口气,掉头回了店里。
蒋望舒把淋了个半湿的鞋子脱了下来搁在门口,回头看一眼蒋暨的背影,然后慢吞吞地进门。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宽大外套,有些不舍得把蒋暨的外套脱下来,但是她身上有点发冷,脑袋也有些晕沉,估计是要感冒了,她得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她把蒋暨的外套搁在椅背上,拿好换洗衣服走过去厕所,然后她就发现地厕所门换了新的。
看到这个厕所门,她就想起来昨天晚上有些尴尬的场面,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也跟着钻进她的脑袋里。蒋望舒咽了咽口水,她昨天除了看到蒋暨光裸的上半身,还不小心瞥了一眼他的身下。
挺立的,硕大的。
蒋望舒挥挥手把自己脑袋里的黄色废料都赶走,正要脱自己身上的衣服的时候,她发现地上放着一个浴霸。
蒋望舒愣了一下,随即蹲下去把浴霸的制暖打开,没一会厕所就布满了暖气。她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打开热水,暖洋洋的水淋到她的身上,舒适到她的思绪又有点飘远。
最早的时候——也许从她有记忆开始,平南初春的天气就要比现在还要冷上很多,冷到她常常怀疑,冬天真的过去了吗,春天真的来了吗,为什么天气暖得这么迟。
那时候他们没有闲钱去买一个浴霸,就算有,蒋壮也不会拿这钱去买浴霸,他有钱就全拿去赌了,哪里会顾及到家里有什么需要。
那时候蒋望舒比现在还不爱说话,洗澡的时候常常冷得发抖,有时候还会因为洗澡而着凉,但是她从没有跟蒋暨说过,事实上她几乎从来没有跟蒋暨说过她需要什么,她有时候甚至想变成一只蚂蚁,缩成一团藏起来,不要再给蒋暨造成任何麻烦,不要蒋暨再顾及到自己。
所以她每次只是和蒋暨说,你先洗澡,我等会再洗。然后她就会趁着蒋暨洗完澡厕所里面还有温暖残余,快速地洗完一个还不算冷的澡。
不知道蒋暨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家里很快多了一个浴霸。小小的、破旧的,估计是蒋暨在二手市场买的,一按下制暖的按钮那个小小的机器就开始抖,然后马上发出“嗡嗡嗡”的巨大声响,听起来像火车的哀鸣,蒋望舒却很喜欢这轰隆轰隆的声音。
蒋望舒又一次听到浴霸制暖发出来的声音,这轰隆声小了许多,而且机器也是崭新的,她却莫名怀念起那冷得想要蜷缩起来的回忆。
蒋望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胡思乱想,快速冲完一个热水澡,换上干净暖和的衣服就上了楼。
她的床铺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蒋望舒知道是蒋暨给她叠的。她把被子展开,然后窝进被子里。
蒋望舒点开微信,正想问问蒋暨到了没有,却发现他先给自己发了信息:“到了,洗完澡穿暖和一点。”
蒋望舒回了一个“好”字,在聊天框打下“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了想又把这排字删掉。
她吸了吸鼻子,放下手机窝进被窝里。蒋望舒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估计是要感冒了。她想起来冲杯三九感冒冲剂喝,又犯懒不想动弹。
听着外面的雨声,蒋望舒昏昏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