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65)
“谁家兽医给青蛙看病呀!我最最害怕这种没毛的东西了,好恶心!”
“这是牛蛙。”小黑小声补刀。
“先观察这只牛蛙,它是雄性还是雌性?”祝老师问。
虽然她提问了,但丝毫没有需要互动的意思,见大家茫然几秒,就直接公布答案。
“这是雄性,雄性牛蛙的头部较大,前嘴长,四肢强壮,咽部为黄色。牛蛙的繁殖是通过抱对的方式进行交配,雄性压在雌性的背上,双方同时排出精子和卵子,进行体外受精。”
祝老师左手握着牛蛙,右手拿起一根又粗又长的针,看起来跟容嬷嬷扎紫薇用的针差不多。
“我们处死牛蛙用的方式是双毁髓法,也就是毁掉脑髓和脊髓。为了方便操作,左手握牛蛙的时候要注意手势,用小拇指和无名指控制住后肢,拇指和中指分别捏住背面和腹部,食指压住头,让头部向下弯曲。”
说着,祝老师把牛蛙向前一伸,展示手势。所到之处,学生们都畏惧地往后一缩。
祝老师用针从牛蛙的头顶沿着中线轻轻往下划:“针要从它枕骨大孔的位置进,看,它头顶这里有两个凸起,枕骨大概就在这个位置。”
苍耳看到那根针在牛蛙头顶划过,忍不住感到一阵胆寒,这种被死神之刃轻轻划过脑袋的感觉……
下一秒,长针直接刺进了青蛙的脑袋!
“啊!”苍耳突兀地发出一声尖叫,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
她尴尬地向大家点点头以示歉意。
祝老师见惯了在解剖课上大呼小叫的人,因此没有追究,继续操作。
苍耳咬牙切齿地回头看了陶美兮一眼。刚才那声尖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被陶美兮猛然大力捏住了手臂。陶美兮不好意思地在她手臂上摸了两把作为安抚。
祝老师轻轻旋转针头:“针尖只有刺入了颅腔中,处于游离状态下,才能把脑髓完全搅碎。如果你的针头动不了,那就是扎在了肉或者骨头上,这时候就要把针拔下来,重新找位置。”
苍耳因为站得近,能够清楚看见牛蛙绝望乱蹬的后腿,还有那随着针尖搅动而痛苦转动的眼珠。她也受不了,紧紧抓住小黑的手臂。小黑没得抓,只能两手死死抠住讲台桌板边缘。
“搅一搅,往前伸一点,再搅一搅。听到针尖跟颅腔壁摩擦的声音了吗?”
学生们的表情狰狞地点点头,好像那根针正在搅动的是他们的脑袋。
一分一秒被拉得无比漫长,祝老师还在一丝不苟地将针尖进进退退,反复搅动:“不同的脑神经控制不同的部位,只有全部搅碎,才能切断所有控制。”
终于,祝老师将针抽了出来,牛蛙也不再动弹。
苍耳替它松了口气,早死早超生吧,伙计。
“单毁髓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毁脊髓。因为蛙是没有肋骨的,所以我们可以直接捏住它的脊柱。”
祝老师说着将针头调转方向,沿着脊柱缓慢而用力地将针朝里面推进。
这时,苍耳以为已经死掉的牛蛙,四肢猛地抽搐起来,随着针的深入,痛苦地扭动,原来它还没死透。
看来有时候太顽强了也不是好事……苍耳默默想。
“如果针插到皮下或者肉上,是能摸出来的。像现在这样,只能摸到脊椎,位置才是对的。针一定要插到最末端的脊椎,把整个脊椎完全破坏掉。”
祝老师狂风骤雨般用力进进退退地插了十几下,直到牛蛙彻底丧失生命力,四肢尤其是两条大长腿,都软趴趴地垂下来,这才将针抽出。
她将牛蛙腿托起来再放开:“双毁髓结束后,把腿托起来试试,如果能自然下垂,就算合格。如果发硬、僵直,都不合格。”
“接下来你们自由分组,四个人用一张操作台,但每个人都要完成一次双毁髓,才算及格。”祝老师下达任务。
陶美兮听到要分组,刚松了口气,以为可以划水躲过一劫,却听到每个人都要杀一只牛蛙的噩耗,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可以松开了吗?”她听到一个男声在她耳边淡淡说。
陶美兮疑惑地转头一看,才发现她一直死死攥着的是罗桑的手臂,她赶紧松开。
“不、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苍耳。”难怪,触感硬邦邦的,很有弹性。
罗桑看了眼手臂上一圈一圈的红印,没说话。
陶美兮讪讪地走到苍耳和小黑的操作台前。罗桑目光四处逡巡,看哪里有空位。祝老师嫌他阻拦视线,便随手指了指陶美兮那桌:
“去你女朋友那桌。” 刚才全程手拉那么紧,这会儿避起嫌来了?
话音未落,罗桑和陶美兮同时喊:“不是!”
祝老师懒得理这些闹别扭的小情侣,而耽误的这会儿功夫,其他人都组好队了,罗桑只能无奈地走到陶美兮身旁。
看着篮子里四只尚且康健的牛蛙,苍耳拿着针的手在颤抖。
这才第一节 课,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她提起针,凝视几秒后,果断把针递给了小黑。
小黑倒没有那么怕牛蛙,毕竟地里多的是,从小经常逮着玩,“残害”致死的也不在少数。但现在长大了,多了同情心之后,反倒下不去手。
陶美兮一直站在离牛蛙很远的地方,一只牛蛙就够吓人了,四只待在一起更让人恶心。
罗桑受不了她们犹犹豫豫的样子,搞不懂女的。不就是杀个牛蛙吗?搞得好像没吃过一样。这几只牛蛙腿又长又结实,要是扒了皮扔进火锅里,那口感,那嫩滑,想想都要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