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春弦[先婚后爱](18)
“你有经验,帮我参谋参谋,”沈可鹊从床上跳下地,“明天登门拜访,我还有点紧张。”
“登门拜访……”
祝今那边沉默了片刻:“我这虽然比你先扯了证,但该走的流程一个都没走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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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可鹊和祝今几乎试遍了她衣橱里的所有连衣裙,才选中件纯白雪纺裙,领口、袖口都做了翻边设计,像是含苞正欲放的花瓣。
楚宴按照约定的时间,等在沈宅门口。
沈可鹊提着一早差人准备的登门礼,走到车边,扫了眼没人的后排,又绕道副驾驶旁,拉开车门。
“你亲自开车来?”她没话找话道。
“嗯,”楚宴单手扶着方向盘,倒车起步的动作行云流水,“外人在,不太方便。”
沈可鹊一怔:“……方便什么?”
没见男人回应自己,沈可鹊讪讪地噤声。
楚宴的车技莫名很好,加速刹车几乎没有感觉,和他沉稳的性子很像;近半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
沈可鹊洇了洇嗓子,心脏在这一路的无声中越跳越快,她手脚冰凉。
快进楚家大门前,她抬起手,拽住楚宴的衣摆。
“那个……我有点紧张。”
男人停下步子,侧过头看她,嘴角噙了点笑意:“沈小姐还会紧张?”
还不是因为他昨天在她家的表现太好,他离开后沈书文两人夸了他快半个晚上;珠玉在前,她怎么能不紧张。
“伯父伯母会不会不喜欢我?”沈可鹊难得示弱。
“不会。”
楚宴隔着衣袖薄料捉住了沈可鹊的细腕,牵着轻搭在他曲起的臂弯:“我决定的,他们不会反对。”
佣人拉开雕花鎏金木门,沈可鹊喉咙轻动,视线向庭院中探去。
与沈书文喜欢的欧式风格不同,楚家宅子的设计完全贴合中式美学,推门后是片园子,怪石摞叠、竹叶交错、徐徐流水,空气中似是还浮着淡淡禅香味。
沈可鹊的细
高跟几次险些卡在鹅卵石间,多亏借着楚宴的力才没踉跄。
“……你早知道这条路难走吧。”
怪不得突然借她手臂挽。
分了些心思在怀疑楚宴上,她脚下不稳,向旁边跌了重心。
楚宴立刻抬手捞她,手掌紧贴沈可鹊纤细腰间,位置偏上,指腹不经意触到了一方柔软。
沈可鹊全部重量都倚在他身上,呼吸一滞。
他手掌滚烫,一丝空袭不留地紧贴着的后背曲线,酥麻的电流感瞬间迸发。
沈可鹊睫毛不自主地轻颤了下,喉咙发干。
……更深处的地方被激起了圈痒意。
声音突破理性思考的束缚,先一步流出:“我们是不是见过?”
第9章 越深刻“能不能别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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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会、醉岛酒吧、程家拍卖会。”
楚宴松开手,礼貌地拉开半步距离,一一细数:“当然见过。”
沈可鹊摇了摇头,唤醒自己的理智。方才他突然靠近的那刹,不知怎地,眼前闪过梦里的场景,相抵纠缠,水昧潋滟。
是梦、更是现实。
四年前,伦敦,她都快模糊了的那些回忆,被他的触碰唤醒了几分熟悉。
当然不可能和楚宴说这些,沈可鹊难为情地轻咳一声。
“没什么。”
她顺了顺裙摆:“走吧。”
只剩一两步,沈可鹊一脚稳稳踩在青石板的阶上。
身后的楚宴却迟了半秒,眼睫斜下,将眸色敛了一片阴影。将手收进西裤口袋,他腿长,几步就超了沈可鹊半个身位,引她走至客厅。
楚家屋内陈设延续中国风,落地窗被竹帘半遮,老榆木茶桌泛着经年摩挲的琥珀光泽,天然的木结如点晕涟漪,有青瓷梅瓶正落中央,斜插着三两支的枯干莲蓬。
一个身着素白的中年女人,微阖着眼,端坐于亚麻沙发上。
听到了两人的声响,才掀开眼皮,盘转佛珠串的动作随之停下。
楚家主母梁白深居简出,心仰禅宁,沈可鹊早有耳闻。
想必眼前这位女士就是了。沈可鹊主动上前,微颔首:“梁阿姨您好。”
她将礼物工整地放在桌边。
“不知道您和叔叔喜欢什么,就擅自准备了些补品,望您笑纳。”
梁白人如起名,气质脱俗,举手投足都温婉可人,眼角经岁而留下的细纹将她衬得更多几分东方风韵。
“客气了。”她起身,将沈可鹊拉到自己身边坐。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梁白一眼看穿沈可鹊的紧张,将她的手握在掌中,细细抚摸着:“你不用这样如临大敌似的。”
被人看破,沈可鹊脸上蒙了淡淡的一层红雾。
她视线被梁白手腕的手串吸引去,六道木制成,小珠颗颗饱满,绕纤细的腕两圈,细嗅好似有淡淡木质香。
“菜都准备好了,过来吃吧,”简单聊了几句后,梁白起身,拉着沈可鹊走了几步,才回身叫楚宴,“小宴也快过来。”
语气疏离又恭敬。
沈可鹊也跟着看了楚宴一眼。
他伫在原地,仍然保持着刚刚的站姿,听了梁白的话也只是轻应了声,是同样的淡漠。
饶是梁白让沈可鹊别紧张,她还是难放松,楚家的房子比她家大了快一倍,却哪哪都没有人气,安静得瘆人。
难怪楚宴身上自带那么强的压迫感,在这样的氛围下生活,人能和善才怪。
梁白说去叫人然后离开了餐厅,沈可鹊终于有了机会长舒一口气。半分钟后,楚宴走进餐厅,在她的身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