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悖论(17)
席则又低头看了眼。
浴缸空间有限,两人即使面对面靠着,清澈的水面下也能一眼看到四条交缠的长腿,以及……
席则觉得这场景真是淫靡又荒唐,他抬头轻哼一声,“你真会选谈判的场合。”
“既然要好好谈一次,那就坦诚点。”
谢谢,他第一次知道‘坦诚’是这么用的。
应粟悠闲自若地往自己胳膊上搓泡沫,“先谈谈你的条件吧,想要我怎么负责?”
席则也懒得再兜圈,手肘懒洋洋撑在池沿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又渐渐热了起来。
半坐的姿势让她腹部微微卷起,不仅没一丝赘肉,还勾勒出清晰的马甲线,几缕湿透的红发垂到胸前,与她白腻的肌肤形成艳丽的反差。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具非常成熟漂亮的酮体。
她的每一处都让他着迷,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她,他就能硬。
他喉咙吞咽了下,声音低哑,“你拿走了我什么,理应赔什么。”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应粟笑着挑眉,“我拿走了你的初夜,但我赔不了啊。”
席则深吸一口气,“你让我对性有了欲望,要么满足我,要么熄灭它。”
“欲望要靠自己控制熄灭,我帮不了你。”应粟说,“至于满足你,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想跟我谈恋爱?”
“谈恋爱是建立在彼此喜欢的基础上,”席则紧紧盯着她,眸底一闪而过的紧张,状似试探地问,“你喜欢我吗?”
应粟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喜欢小孩。”
“我不是小孩!”席则握住她脚踝,重重捏了下,“我成年了。”
“这跟年龄无关。”
席则眯眼打量她,“你觉得我幼稚?”
“难道不是吗?”应粟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你成熟的话,现在根本不会跟我坐在这里谈判,而是在第一晚结束后就把那辆车卖了,拿着几百万,去追寻梦想也好爱情也罢,让自己生活回到正常轨
迹上。”
“应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钱打发的。”席则冷冷睨她。
“我知道,”应粟无奈地叹口气,“所以我现在跟你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谈。”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但如果你还是刚刚提的那个要求,那就没什么好谈了。”
“我再问你一遍,”席则不死心地盯着她,“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应粟:“你指心还是**?”
“都。”
“前者没有,后者……有。”她诚实地答。
席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放肆地笑出声来。
“好巧,我们一样。”
他再看向她时,眼底又浮现出了初见时那种顽劣感,笑得糜烂又邪气,“既然我们都对彼此的身体着迷,那就做炮友吧。”
“直到欲望熄灭。”
“直到对对方厌倦。”
应粟沉默了片刻,似是思考他提议的可行性。
“你只有这一个要求?”
“对。”
“好,我答应你。”应粟谨慎地补充,“但要有个期限。”
“怎么?还怕我缠着你做一辈子炮友吗?”席则冷冷挑了下眼皮,混不吝地说,“放心,我对你还没着迷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我这个年纪,心性不定,说不准一个月就厌了。”
应粟一锤定音,“就一个月期限。”
她从浴池里迈出去,伸手拿起置物架上的浴袍,裹到身上。
“这段时间,你有需求,就直接来公寓。”
“密码920226。”
席则很欠地追问了句:“你前男友生日?”
应粟脚步一顿,想起自己招惹的这番孽债,都是因为他。
为了自己那点可笑的报复心。
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丢下一句。
“他忌日。”
第9章 Blue“梦到你又哭了。”
应粟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
睁眼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是五点四十。
她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枕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被褥也没有被翻过的痕迹。
他昨晚没上床?
还是走了?
她翻开被子,拢了拢睡衣,穿上拖鞋,走出卧室。
一踏入客厅,抬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安静坐着的高大人影。
他穿戴整齐,身上黑色线衫应该洗净后没完全干透就套在了身上,有些褶皱。
外面天色昏昧,笼着层潮湿雾气,他的轮廓隐在半明半昧的光线里,嘴上衔着根猩红的烟,不紧不慢地吞吐着,脸色在朦胧烟雾里,接近透明。
他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
像一道孤独而阴郁的影子。
应粟没有出声,看了他很久。
直到手中那根烟抽完,她才朝前走了一步。
席则也在这时察觉到她的存在,回过头,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醒了?”他微微挑眉,嗓音似是被砂纸磨砺过,格外低哑。
应粟走过去,看了眼他眼底的青灰,“你一夜没睡?”
席则低下头,不说话,绷直的背脊似是在压抑什么情绪。
许久后,他才抬起头望向她,眼神晦暗不明,“你昨晚做梦了。”
应粟不解,“然后呢?”
做梦又不是多稀奇的事。
“在梦里,你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应粟身形一僵。
“……小叔叔?”
席则咂摸着这个称谓,勾起唇角笑了下,“这就是你忘不掉的前男友?”
应粟脸色煞白。
为什么她那么决绝,那么用力地想要斩断与他的一切,可她的梦,潜藏在她身体最深处的意识,还是背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