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悖论(35)
席则偏头,亲了下她手腕,无奈地笑:“知道啦,姐姐。”
“走吧,我开车。”
“记得拿伞。”
“好。”
应粟还是开得那辆奔驰,席则订的餐厅离公寓不远,正好在市里最繁华的商圈——国贸中心。吃完饭顺便可以逛街看电影。
路上只有一个红绿灯,等红灯的时候,应粟撇头看到席则一脸别扭地抻起自己衣领嗅闻。
然后他喊了她一声:“姐姐。”
“嗯。”
席则偏头看她,长睫眨了眨,“下次去你那的时候,我能不能带些自己的换洗衣物还有洗漱用品?”
应粟看着他扑闪的睫毛,感觉看到了小狐狸翘起的尾巴。
见她不应声,他又皱了皱鼻子,语气有点可怜意味,“我两天穿一套衣服太难受了。”
应粟缓缓挑眉,“昨晚没放洗衣机洗?”
“洗了,但它还是一套衣服呀。我心里难受,觉得自己都不潮了。”
“你不知道,我在我们学校是潮流风向标。”他骄傲地扬了扬眉,眉眼间是一股孩子般的少年气,“他们都在背后研究学习我的穿搭。”说完,他又状似无意地补充,“哦,对了,我还是校草。”
应粟忍俊不禁,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纯真幼稚的模样,好像在跟家长炫耀自己的小孩。
“是么?”应粟轻笑,“看来你们学校的人都很有审美。”
“这是在夸我?”
“要不要一会儿给你买个小红花,奖励你被评为校草?”
席则莫名被戳到笑点,肩膀耸动起来,“姐姐,你别逗我。”
应粟也笑了,恰好绿灯跳闪,她拉手刹,扭头望向前方,轻声说:“带来吧。”
席则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回答自己最开始的问题。她同意让自己带生活用品入侵她的公寓了。
“姐姐,你发现没?”他得意地勾起唇角,“你总是不舍得拒绝我。”
应粟不动声色地叩了下方向盘,语气平静:“因为你让我很舒服。”
席则唇角慢慢压平,“你指床上?”
“嗯。”应粟说,“你不要车和钱,那你提出的其他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会接受。”
席则看了她几秒,下颌绷紧,视线移向窗外。
外面小雨转烈,他的声音也如七零八落的雨点,冷冷地降落在车厢里。
“姐姐,你不用时刻提醒我,我们只是交易关系。”
“况且上床这件事,爽的是两个人,你没道理要额外支付我什么。”
应粟敷衍地点点头,专心将车驶入地下车库,光线蓦然暗下去,她立刻摁开车内的顶灯。
然后下意识喊了声:“席则。”
席则不高不兴地哼了声,“不在。”
应粟心安定下来,刚有些紊乱的呼吸也恢复均匀。
她没让席则发现自己的异常,停好车后,挎起包,下车。
席则还在生气,双手插兜落后她几步慢悠悠走着,眉眼冷淡地耷拉着。
应粟想了想,后退几步和他并肩,“就当我说错话了,好不好?别赌着气去吃饭。”
席则抬眼,幽幽的,“你说错什么了?”
应粟:“我们之间就算交易也是平等的,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我不该总拿钱刺你。”
“……”席则无言片刻,丧气道,“算了。”
应粟观察他神情,这明显是还没算了的样子啊。
“渣女姐姐,你先别和我说话了。”席则将她肩上的黑金腰包勾过来,挂到自己脖子上,“让我自行了断吧。”
应粟不禁失笑,“这是不生气了吧?”
“跟你生气我气的过来吗。”
他们乘坐电梯直接从负二楼去了十七楼。
考虑到两人夜间耗费太多体力,又隔了挺长时间没吃饭,席则选了家清淡口味的椰子鸡,鲜嫩养胃。
“他家的汤不错。”锅底煮好后,席则先为应粟舀了一碗汤。
应粟喝了几口,开了胃,“是挺清甜的。”
席则又为她夹了块鸡肉,鸡肉也很鲜甜滑嫩。
应粟吃得愉快,“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之前和蒋聿他们来过一次。”
“蒋聿?昨天你们包厢里的人?”
“嗯,那次在桥上他搭讪过你。”
应粟咀嚼的动作一停,“原来是那小孩。”
席则沉声:“你别对谁都叫小孩。”
应粟兀自说:“你们玩得很好?”
席则雷达一响:“你不会看上那傻逼了吧?”
应粟无语:“你怀疑我审美?”
席则唇角微翘。也是,有他珠玉在前,怎么可能看得上蒋聿那败絮。
“他,还有昨天的寿星焦时嘉,我们是室友,平常一起玩音乐,关系比较好。”
应粟又问:“你们宿舍就三个人?”
席则挑眉,这是终于对他好奇了吗。
他懒洋洋地翘起腿,“不呀,还有一个,叫滕凡。”
“那怎么没听你提他?”
“他太老实了,不教他学坏。”
应粟:“学坏?”
席则玩味地看她:“你觉得我们仨,有看起来像乖学生的吗?”
染发,耳钉,跑车,泡吧。
确实不乖。
“乖不乖另说,倒是一看就是锦绣堆起来的小少爷。”应粟说到这,重心终于又回到席则身上,“你是离家出走了,还是被家里停了卡,才去兼职?”
席则侧额,“我就不能真的是家境普通,需要勤工俭学吗?”
“你看我信不信。”应粟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没有挥霍人生的资本,而席则的肆无忌惮本身就是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