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年新婚(62)+番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夫妻之实,这次唐苒心中的离别感空前沉重。
人心难掌控,但身体很诚实。
心空落落的,手机也刷得很没意思,唐苒走到厨房,站在旁边看他炸鸡柳。
宋泊峤用筷子夹起来喂她:“怎么样?”
唐苒毫不谦虚:“我腌的,当然好吃。”
男人纵容地笑了笑,在表面均匀地洒满辣椒粉,一整盘给她,关火,洗手,再回来搂住她腰。
宋泊峤低头示意,唐苒溺在他星河般璀璨的眸底,喂他一口,手指紧接着被含了一口。
想起不久前在餐桌上,她也这样含过他湿润滑腻的手,发出过那样失控的靡靡之音,脸颊又止不住烧起来。
盘子被放到旁边,宋泊峤低下头亲她,像临摹一样珍贵的宝贝。
呼吸扫过唇缝和嘴角,鼻尖,连颤抖的眼睫也安抚过,再温柔缓慢地渗入,勾缠。
本想今晚到此为止,不然明天又难哄,结果一个小小的冲动便不可收拾。
她也没拒绝,甚至主动迎合,只是嫌大理石太硬,宋泊峤把她抱到柔软的沙发上。
膝盖结了层软痂,不能碰,唐苒背靠在他怀里,正对着电视。黑色荧幕映出重叠的人影,在不停摇晃的视野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唐苒害羞转开的头,又被他捧着脸转回去。
“看啊,多漂亮。”沉哑嗓音烫红她每一寸肌肤,“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都说这种时候男人的情话不可信,唐苒没放在心上。
但身体不会配合她残存的理智。
垫在沙发上的外套洇得没眼看,被像垃圾一样扔进洗衣机。
凌晨两点,唐苒补了顿宵夜。
宋泊峤半夜换床单,洗衣服,怕明早睡过头让她挨饿,提前把早餐放进蒸锅,并给她预约了豆浆机——里面是泡好的黑豆,核桃和红枣。
核桃是他一个个徒手捏的,红枣肉也是他一刀刀削下来。网购的去核器还没送到。
唐苒靠在门边看他做完这些洗手时,突然觉得人夫感十足,不禁笑了声。
宋泊峤关掉厨房和客厅灯,直接把她抱起来,就着卧室渗出的光亮走回屋:“笑什么?”
唐苒跌进柔软被褥里,环着他脖子,眉眼璨璨地勾着,指尖轻戳他脸颊:“像个男保姆。”
“那也是你的私人保姆。”宋泊峤关灯躺下来,搂紧她,呼吸撩热她衣领,“只为你服务。”
他刻意咬重“服务”两字,勾起一些见不得光的画面。黑夜中,她脸红得悄无声息。
*
第二天周六,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但荒唐的时间总是匆匆。
懊恼还没怎么下过床,竟然就快到晚上了。
宋泊峤朋友圈的背景是大队机场的日落,她很想亲眼看一次,但部队管理森严,她进不了机场。
他说在外面也能看,于是开车带着她,疾驰在中部地区难得的辽阔山地。
唐苒第一次在车上追日落。
这里的远山没有遮挡,轮廓清晰的红日悬挂在山的上空,给周围云朵都镶了层金边。
随着红日下沉,金边的形状和深浅也缓慢变化。
当夕阳与山的边缘交接后,时间就像被按了快进按钮。
从缺口到半圆,那团红色不停地下落,变小,云朵的金边逐渐减弱消散。夕阳落幕不过一瞬间,天边色彩尽失,只剩一片茫茫青灰。
宋泊峤还在往前开,唐苒转过头问他:“不回去吗?”
太阳已经落山,没什么可看的了。等天色再暗一些,路更不好走。
宋泊峤握住她手,笑了笑:“带你去个地方。”
上坡弯道陡得吓人,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唐苒惊慌甩开:“快握好方向盘。”
宋泊峤单手游刃有余地拐着S形弯,唇角懒洋洋勾着:“这点儿胆子,以后法庭上是你唬罪犯,还是罪犯吓你啊?”
“我胆子很大的。”唐苒为自己正名,“见尸体我都不怕。”
男人用指尖敲着额头,若有所思:“是么?就在我面前会哭。”
不确定他是不是话里有话,唐苒局促地转向窗外。
她已经屡屡为这人失控,脆弱敏感得不像她自己。宋泊峤不傻,能否看出她眼底潜藏的心虚?
车窗开了一半,男人衣领肆意翻飞着,前方崎岖陡峭的山路,被他走得像康庄坦途。
唐苒从来没有在夜晚到这种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四周也没有农田和人家,全是树,好像随时会从黑暗中跳出个什么。被树叶遮挡的夜空时隐时现,仿佛另一个诡秘的世界。
然而身旁的人令她安心,这些恐怖片里的标配镜头,竟然都成了新奇的风景。
“宋泊峤,那是乌鸦叫吗?”
“是喜鹊。”
“喜鹊叫得这么难听?”
“嗯,没你好听。”
“……”
“宋泊峤,你在山里遇到过狼么?”
“没有,但今天不好说。”
“为什么?”
“因为今天带了美味的小羊。”
“……”
唐苒不想和他说话了,扭过头,被他像挠小猫似的挠挠下巴,又不禁笑出声来,拍他的手:“讨厌,痒……”
前面路面一片黑,宋泊峤专心绕过去,才再次开口:“苒苒。”
“嗯?”
男人手伸过来,不容挣脱地握住她,十指相扣。
“我很高兴。”他望着前方,嗓音温柔而镇定,“跟我在一起,你过得比以前轻松。”
唐苒怔怔望着他黑暗中更加硬朗的轮廓,心跳忍不住加速。脉搏温热交贴,逐渐变成同频的那刻,好像把两颗心无形地连接起来。有种血肉相融,同生共死的浪漫与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