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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夜(10)+番外

作者: 澄昔 阅读记录

“感觉很有趣。”安维尔说,“我的名字是我的钢琴老师帮忙取的,Avel在古布列塔尼语中是风的意思。”

“他是那儿的人吗?”

安维尔摇头,“奥地利人。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他老人家现在在维也纳,筹备两年后告别音乐会的事。”

付迦宜平时对音乐方面关注不多,但心里多少清楚他口中说的老人家是何人物。

涉及到深入的隐私,她没再开口,将一块方糖融进咖啡液里,拿匙搅了搅,看它一点点融化。

安维尔离开后,付迦宜从玻璃房出来,路过花园,看到程知阙靠在泳池旁的躺椅上假寐,茶几上放着烟盒跟打火机,还有杯兑了冰块的冷饮。

短期相处下来,她发现他似乎很喜欢甜食,书房至今备着一抽屉的果汁软糖。

听见动静,程知阙睁眼,嘴角微微翘起,“过来坐。”

付迦宜手里端着咖啡杯,缓步靠近,在另一处空位落座。

“在这住得还适应吗?”

“还好。”

“学习方面呢。”

“也还好。”

“如果有哪里觉得不随心,我们及时调整各个计划。”

说这些话时,他语调和缓,自带为人师表的从容不迫,平静地同她商量生活和学习方面的安排,就事论事。

手里捏着的咖啡杯釉面颜色十分鲜艳,侧面印了雾霾蓝的艺术感纹路,乍一眼瞧,很像海面翻涌的水波纹。

付迦宜盯着看了两秒,没由来地说:“还有什么其他方面想问吗?”

程知阙歪头看她一眼,轻笑一声,“私心里没有了。不如你给我指条明路。”

付迦宜哪里肯言明,铁了心装糊涂,“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回屋了,还有套试卷没做完。”

“尽快做完,明天带你出门。”

“去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付迦宜没多问,站起身,绕过游泳池,脚步不停地往回走,思绪有些乱,像一头栽进虚软无骨的棉花堆里。

不久前安维尔第一次来家拜访的那个晚上,以及刚刚,程知阙都目睹了她和新邻居相处的一小段过程,却全程没提,不闻不问。

显而易见,他对她并不好奇。

-

晚上,程知阙来到她住的楼层,敲开卧室的房门。

付迦宜这会刚洗完澡,在温水里泡久了的缘故,脸颊染上细腻的粉,一头长发吹得半干,缠在锁骨周围,有几缕顺着睡裙衣领埋进脖颈里。

大概没料到她休息得这么早,看着她的穿着和状态,程知阙目光深几分,意味不明。

付迦宜松开门把手,“有什么事吗?”

“忘了说,记得带两件换洗衣服,可能要在外面待几日。”

“知道了,我等等就收拾行李。”

想了想,付迦宜又说:“方叔和我们一起出门吗?”

“只有我们两个人。”程知阙看她细嫩的眼尾,意有所指,“以后你会发现,自驾游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会上瘾。”

第06章

知道要出行,付迦宜其实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从前在巴黎,抛开上下学和一些必要社交,能信步漫游的机会实在太少,越这样才越显得机会难得。

清早,朱阿姨正蹲在门外修剪幼叶,墙根底下摆一排榉木做的支架,花盆里花品繁多,有株紫睡莲栽在土壤里,含苞待放。

付迦宜从没见过土培的紫睡莲,印象里一般都是水培,这花娇贵得很,每年只开七天。

前些年有人送给付晟华一株竞拍得来的睡火莲,那时她年纪太小,正贪玩,为了守它的花期,不小心熬夜过了头,被付晟华知道后,直接叫人将池塘里的水全部抽干了。不过短短两三个小时,花的根茎被晒干,枯萎凋零,怎样都救不活。

一旁的朱阿姨见她轻轻拨动花叶,有点心不在焉,以为她喜欢,笑说:“等开花了我就做成插花,送到你房间去。”

付迦宜微微一笑,“不用了,这样看着也挺好的。”

想起他们待会要外出,朱阿姨问道:“等等要吃早餐吗?厨房那边已经在准备了。”

付迦宜说:“我想打包带着,等路上再吃。”

“那我再做些果蔬沙拉,待会放到车里,你和程老师如果中途饿了,记得及时拿出来吃。”

朱阿姨说完,转身进了屋。

付迦宜正准备跟着回去,余光扫到老方一身白色休闲服,在院子里打太极。

她走过去,“方叔,等过段时间我想去探望一下爷爷。”

老方徐缓呼出一口长气,稳定丹田,笑道:“也好,付老近几年身体抱恙,瞧见你去一定欢喜得不行,多少也能祛些病气。”

提到付迦宜的爷爷付文声,老方叹息一声,又说:“如果不是年岁渐长,挨不住长途飞行,估计老爷子会回北京瞧瞧,毕竟那边有他自小的回忆和关系网……人一旦上了岁数,总喜欢频繁地追思过去。”

付迦宜大概能理解这份心情。

早年间付晟华执意对外合作,参与推行新政策,父子俩意见相悖,分崩离析,付文声一气之下带着几个旧部到马赛养老,不再过问任何事务。

这些年付文声不见任何人,只允许几个晚辈逢年过节定时定点地电话问候,孑然一身,又怎么会不觉孤单。

付迦宜感慨:“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其实也想回国看看。”

老方笑笑,无意间提起:“说来也巧,你这次的家教刚好是北京人。我左右瞧着,对方性子够沉稳,人也足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以跟在身边多学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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