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夜(62)+番外
庄宁说:“怎么说也是我店里的员工,我总不能眼睁睁看她受欺负,如果放手不管那就太不是男人了,打他们一顿反倒痛快!”
付迦宜说:“可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庄宁叹一口气,说:“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哪哪都弱。如果换作阙哥,肯定会毫发无损地脱身,哪还用受这委屈。”
付迦宜笑了笑,偏头看向程知阙,问庄宁:“他以前经常打架吗?”
庄宁愣了下:“啊?那倒没有,我只是举个例子。阙哥不提倡动武,习惯用脑力处理各种疑难杂症,百试百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顾当事人在场。
程知阙缓声打断他们,对庄宁说:“一切有我,你好好休息,不用操心。”
庄宁点头:“阙哥,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程知阙没在病房久留,出去替庄宁解决这事。
付迦宜暂且留在这充当陪护,顺便安抚一下庄宁有些落败的情绪。
不等安慰两句,瞧见庄宁恢复生气,付迦宜哭笑不得:“你心情这么快就好了吗?”
庄宁耸耸肩:“生活本来就苦,如果我再自我消耗,那还活不活了。”
付迦宜被他的乐观心态折服,瞬间想到叶禧,说:“你跟我一个朋友特别像,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相信你们一定能合得来。”
庄宁笑说:“行啊,那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庄宁做了几项基础检查,没查出什么问题,隔天早晨办理了出院手续。
警察没再找上来,反倒是那三个黑人被直接关进了拘留所,付迦宜问程知阙都做了什么,他没细说,只说用钱了事。
她知道其中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但也没多问。
走廊里,瑞雅搀着庄宁走在最前面,跟他们之间隔开一段距离。
付迦宜伸手拽了下程知阙的衣摆,示意他低头看她,“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愿意对你死心塌地了。”
他太会给人制造当仁不让的安全感,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魔力。
程知阙抬了抬眼,笑而不语,捉住她的手,往自己外套口袋里揣。
隔一层衣料,付迦宜缠住他的手指,声音放轻:“怎么办?我现在真的很想亲你一下。”
“想做就做,怕什么。马上就走了,谁也不认识谁。”
付迦宜胆子瞬间大了不少,真就停下来,掩耳盗铃地踮起脚尖,要去亲他,在嘴唇相触前一秒,被他偏头躲过,她只碰到了他的下巴。
这举动明显在故意逗她。
付迦宜嗔着看他几秒,眼里有执拗,突然攥住他衣领,使他低下头,不顾外在环境如何,温热唇瓣贴在他嘴角,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口红印记。
程知阙低低一笑,固定住她的后脑,吻了吻她,结束后,拇指蹭掉嘴上那抹红色,揽住她腰身,“走吧,先下楼。”
在地下停车场跟庄宁他们分开,付迦宜钻进车里,等他帮忙系好安全带,问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不舍得回去?”
“……才没有。”
启动引擎前,程知阙摸出一串钥匙,递给她,“昨天就想给你,被庄宁的事耽搁了。”
付迦宜接过,对着车前的挡风玻璃轻晃两下,“这是哪的钥匙?”
“那套房子的。以后即便我不在,你也可以随时过去。”
付迦宜没想太多,笑说:“你都不在了,我过去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房子的所有权归你。日后找个时间去做公证,再正式走一下过户流程。”
付迦宜愣住,“……为什么把它送给我?”
“跟我在一起,我总不至于对你太差。”
“可这太贵重了,别人都是送花、送包、送饰品,到你这变得好像不太一样了。”
程知阙侧身看她,似笑非笑,“别人是谁?”
“就……叶禧之前交往过的那两个男朋友。”
程知阙平声静气地说:“迦迦,送你东西的初衷不是想给你徒增压力,是我自己想图一个心安理得。在我这里,寻常礼物不是没有,但你也值得拥有更好的,懂我的意思吗?”
如果换作从前,付迦宜不一定会懂,但两人朝夕相处这么久,她不是揣摩不出他想表达什么。
俗话讲,钱总是流向不缺钱的人,知道她不在乎这些,但这并不是他不表示的理由。
钱和爱不一定非是二选一的单独个体,她在他那本该拥有全部。
付迦宜在这方面向来不矫情,他要她收她便收着,“可是,里面有很多关于阿姨的回忆,你真舍得吗?”
程知阙淡淡道:“睹物思人没什么意义,不如把回忆留在心里。”
付迦宜没再多言,翻出放在挎包夹层里的挂饰,将钥匙套上去,随口笑说:“如果哪天我们分开了,那你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程知阙说:“如果身外之物能换你短阶段高兴,折了也无所谓。”
付迦宜捏钥匙扣的动作不着痕迹一顿。
她以为他会说些不切实际但好听的话哄她,叫她别那么悲观,他们不会有机会分开。
可如果真这样说,那他也就不是程知阙了。
他太理智,从不对外许荒谬不经的承诺,却会给予对方足够的情绪价值,造梦造得有理有据。
他给你的梦并非一戳就破的泡影,而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场景片段,抽丝剥茧地渗透到你的内里,直到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