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夜(73)+番外
在客厅待了片刻,付迦宜回房继续补觉,直到傍晚才起床,穿戴整齐,准备出去透口气。
知道她兴致不高,或许更想一个人待会,叶禧没说作陪的话,只嘱咐她早点回来。
付迦宜带上门禁卡,漫无目的绕行,不知不觉走到小区的地下车库入口。
有辆车忽然往右拐,缓缓停在她面前,后座车窗下降,露出付迎昌面无表情一张脸。
付迦宜面露意外,隔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讷讷喊了声“大哥”。
她平时对付迎昌了解不多,不知道他在这小区还有房产。
付迎昌看着她,淡淡道:“如果没记错,你现在不应该在巴黎。”
付迦宜轻声说:“不打一声招呼就回来是我不对,但我只是想和禧禧见一面,没别的意思,也不打算上赶着给你和爸添麻烦。过两天我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付迎昌说:“我没有过问你私事的意思,不用解释这么多。”
付迦宜抿住唇,没作声。
“你回来的事,爸不会知道。放心吧。”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付迦宜微愣,“……谢谢大哥。”
一阵沉默。
付迎昌平声说:“今天还有其他安排么。”
“什么?”
“没有的话,请你吃饭。”
付迦宜抬眼看向坐在车里的付迎昌,总觉得他似乎哪里变了,一时又形容不出这种异样。
她不想像上次那样,对他抱有希冀,最后被浇了一盆冷水,正要找理由推辞,听见他又说:“不聊别的,只单纯叙个旧。”
听出他语调里难得的温和,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有点不识抬举了。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旧可以叙,犹豫一霎,还是对他说:“我上楼跟禧禧打声招呼再走。”
十分钟后,付迦宜上了付迎昌的车,一路无言。
车厢内开足了冷气,她觉得冷,把手覆在胳膊上,来回揉搓两下。
付迎昌扫她一眼,叫司机调高空调温度。
付迦宜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偏头看向窗外快速轮换的景致。
原以为是就近到某个高档餐厅吃饭,没想到司机直接将车开往付迎昌在郊区的独栋别墅。
他们赶到时,厨房那边还没出餐,付迎昌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扯了扯领带,叫她自便,说完径自去楼上书房处理工作。
没有他在场,付迦宜反而更自在些,问保姆能不能到周围逛逛。
保姆是新来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把她当作贵客,笑说当然可以,还问她需不需要带路。
付迦宜说不用,一个人来到院子里。
这套房子是付晟华当年送给付迎昌和周依宁的订婚礼物,婚后两人大部分时间住在这,偶尔会回文化公馆小住,守在付晟华身旁尽孝。
瞧着房子内外人来人往的烟火气,不难猜出,自从离婚后,大概只有周依宁搬了出去,付迎昌一直没搬,他应当是将这里当成家的。
人生地不熟,又是别人的地盘,付迦宜没逛太久,正要回去,余光注意到栅栏底下有个巨型铁笼,里面养了七八只棕色垂耳兔。
每只体型都很圆润,毛发发亮,能看出饲养人将它们养得极好。
付迦宜走过去,半蹲下身体,左手沿缝隙伸进去,抚摸其中一只的皮毛。
刚才和她聊天的保姆靠过来,站在她身后,笑说:“付先生平时都是亲自喂食,除非出差,不然不会把它们交给旁人去养。”
付迦宜想象不出付迎昌还有这一面,低声说:“我一直以为,他只喜欢冷血动物。”
保姆说:“我也是听老管家说的——付先生有个妹妹,当年养了只像这样的兔子,因为贪玩被他们父亲没收了,付先生就把兔子带到自己住的地方养,打算等一段时间再交给妹妹,结果因为没经验,把兔子养死了,后来陆陆续续又养了很多只,一窝生一窝,才有了今天这些。”
付迦宜清晰记得那段不算愉快的插曲,但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弯绕曲折,面色一滞,顺着保姆的话想起当年那件事。
她以为小时候养的那只兔子早就成了接风宴上的一道盘中餐,从没想过是被付迎昌解救了出来。
吃晚饭时,付迦宜一度想提起往事,一时组织不好措辞,也就没提。
一顿饭吃得异常和谐,虽然免不了时不时的冷场,但已经比上次好太多,起码能聊些以前鲜少聊到的近况和家常。
晚上,付迎昌亲自送她回叶禧的住处。
实话讲,付迦宜有些受宠若惊,如果不是付迎昌明确讲过今晚只是单纯叙旧,她甚至以为付晟华又有什么命令要他亲自传达。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付迦宜下车前,忽说:“大哥,回去的时候一路顺风。”
付迎昌淡淡看她一眼,“知道了。照顾好自己。”
付迦宜仍不太适应这份关心,但还是微微一笑,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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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禧这住了两天,期间付迦宜没再出门,靠看书和跟叶禧聊天打发无聊时间。
自那两通未接来电过后,她没了程知阙的消息,他在她的世界里好像短暂地凭空消失了一样。
付迦宜让自己不去在意,决定找点事做,在第三天下午,精心化了全妆,换好衣服,拉着叶禧出门逛街。
见她状态有所好转,叶禧欣慰得不行,笑说:“小宜,你就应该这样,不要为了一个男人影响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