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童若有些茫然,“你开会,我能帮上什么忙……”
他没有半点专业知识,也不了解晏尧的工作,视频工作更不需要他在旁边记什么东西。他以为晏尧要自己给他端茶送水什么的,转身准备去洗杯子,没想到晏尧只是把他往椅子上一按:“你坐着就行了。”
童若坐立不安,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晏尧收拾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准备好的东西,回到桌边,打开电脑。两个人坐在书桌各一侧,晏尧偏过头就能看到他的脸,淡定得像是做了什么再正常不过的事,解释说:“我现在根本不想工作,看不到你的话就更不想了。”
“你是老板啊,哪里能这样……”
“所以你坐着,让我看到你就行。”
童若莫名感受到一种使命感,坐直了,惴惴地点点头。他又问晏尧自己需不需要注意什么,会议时间多长,晏尧只说:“一个半小时,你只要坐着就行,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看起来还是挺简单的。童若小心地应允了,从他的书房里拿了一本书,坐着开始看。
会议的一个半小时里,晏尧的下属发现老板虽然说话更加干练简洁了,却时不时会走神。
他像是想用最高的效率把大部分的事情都处理完,雷厉风行,但每过一个事项,眼神总会不自觉地游移到另一个地方去。
仿佛在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让他分心。
在会议进行到一大半时,下属突然听到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响起来,是一小段欢快的BGM,像是什么游戏背景音,响了三秒,又被摁掉。空气诡异地安静了片刻,晏尧镇定自若地换了个话题,他们只好也忽略掉,带着一头问号继续会议。
不小心点到游戏的童若羞臊得在桌子对面埋下了头,根本没脸见人。
一直被晏尧盯着的话,他其实也很害羞,再怎么努力给自己转移注意力,都没法忽略掉晏尧灼热的视线。
童若趴着,干脆自暴自弃地开始装睡,闭着眼睛当一只小鸵鸟。
然而趴了二十几分钟,他也不由得真的有些困了,慢慢陷入瞌睡,晏尧开会的声音传入耳中,越变越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听到这个人说了声“散会”,刚想爬起来,就有一个吻落在他耳朵上。
童若迷糊又急躁地说了声:“你怎么又亲……”
晏尧低低笑了两声:“你在睡觉,不亲的话太浪费了。”
电脑对面还未退出的几个下属纷纷震惊得停了一下手,心里一阵唾骂,不想被他发现,又赶紧退出系统。
29.
好在童若并不知道方才自己和晏尧的事被别人听去了,他只是嘟囔着爬起来,手掌软软地把晏尧的脸推开。
推到一半又被晏尧捉住,捉了两秒钟,往指尖舔了一口。
触感湿润温热,童若顿时睡意全无,跳起来。他的脸涨红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晏尧脸皮厚,仿佛自己什么也没做过一样,把电脑关了,刚才放在桌边的几个纸质文件收拾整齐,过来揽了一把他的肩。
“很不喜欢和我亲热吗?”他问。
不喜欢也说不上,心里是没有抵触的,只不过每次亲热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反应过度……童若幅度很轻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现在处在一个很别扭的状态:已经算是和晏尧和好了,心里也明白自己想努力接纳他,但多年来的习惯没法改变,矛盾又挣扎。
童若自己暗暗苦恼,晏尧明白这些急不来,也只坚定地继续实行自己的非礼计划,并不强迫童若主动。
下午他带童若去了一趟公司,童若诚惶诚恐跟在他身后。几个同事见着了童若,笑着调侃他,不擅长交际的青年虽然已经略有缓和,但面对其他人还是不免笨拙,嗫嚅着回应不上,最后还是晏尧替他解了围,直接将他带进私人办公室里去。
解围的报酬是又一个亲吻。
经理站在门外,等着向晏尧汇报点东西。晏尧把他压在桌上,低声说着什么“让我亲一下我才有心思工作”,足足把经理晾在外面三分钟。
童若哪里能拒绝,一天之内不知道第几次脸红,亲完之后直接奔进了卫生间给自己的脸降温,等到晏尧处理完了事情进来抓他,他还没脸见人。
回去的路上他嘀咕着抱怨:“在家里做也就算了,为什么到外面了还要这样呢……”
晏尧抓住他的手,牵到自己这边来,一边捏着玩,一边说:“那里已经算家里了吗?”
童若用词不当,又一次把自己击败了。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想转移一点话题,又吞吞吐吐地说:“一直都是你主动……你不会觉得这样有些不公平什么的吗?”他想劝晏尧降低频率,但他太不会说话了,好好的意图用他的嘴表达出来,就好像在反思一样。这一点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又补充着说:“你要不要先控制一下自己,就是……等,等我也能习惯一些了,再互相地亲热?”
不管亲不亲热,他的耳朵已经又一次热起来了。
晏尧偏过头看他,宽大的手掌中仍然拉着他的手——那只手比自己的小上一圈,白白软软的,可以被自己完全裹住,有一种让人很想保护的感觉。
他把童若拉到自己怀里,察觉到这个人本能地僵了背脊,又伸手去抚摸,一下一下的,轻缓而耐心。他贴近童若的耳根,说:“不需要。”他的声音很低沉,“不会不公平,你愿意让我做这些事情,我就很开心了。”
“你不适应的话,可以慢慢地学着适应。你不敢主动的话,可以全部让我来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