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恭敬又虔诚的单膝跪倒在泽利斯面前,手捧着蜡烛,毫不畏惧蜡烛滚下的热泪会烫伤他们的皮肤,会点燃他们身体对温度敏感的反应。
烛光在他们的护目镜中投影出炙热又滚烫的光。
泽利斯的房间被利爪填满,这正是泽利斯无法继续切身感觉到外界风的原因,这些人墙堵住了所有风能抵达的出路。
泽利斯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沙发樱桃木制的扶手。
他的头上正顶着【被扭曲爱意所灌溉的猫头鹰之子】一称号。
几乎在这片区域停电时,泽利斯就意识到是猫头鹰法庭又一次出动了,只有大规模的停电才能让泽利斯公寓中那些一刻不停转动着的防御系统发挥它们的作用。
所以泽利斯立刻戴上了这一称号,期待着这一称号带给他的反馈。
事实上,从上一次猫头鹰法庭派出利爪来试探他的时候。泽利斯就一直期待着猫头鹰法庭再次发动针对自己的攻击。
然而自那天起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猫头鹰法庭就像是完全已经忽略了泽利斯或者不再寻求泽利斯了一般。
他们完全沉寂了下来,哪怕蝙蝠家族也没有找到什么他们活跃的痕迹。
但显然,放弃不是猫头鹰法庭的作风。他们恐怕已经观察泽利斯足够久了。
直到今天的行动,倾巢出动。
泽利斯闪烁的【信徒之眼】扫过墙壁,他发出一声轻笑,除了他的公寓里,整栋楼密密麻麻的都是代表着敌人的红点。
全都是利爪。
利爪们被归于了红色阵营,也就是敌对阵营。
他们对泽利斯是充满敌意的,否则猫头鹰法庭也不会让他们倾巢出动以抓住泽利斯了。
而他们恐怕已经发现了泽利斯不死的能力,他们并不准备抓一个活的泽利斯,只要是抓住泽利斯,那便足够了。
但他们对泽利斯的敌意被【被扭曲爱意灌溉的猫头鹰之子】这一称号压了下去,敌意和杀意转化为对泽利斯的痴迷于爱意。
周围的利爪如同褪去的潮水散开,然后露出另一位利爪,利爪恭敬地单膝跪地,他的头颅低垂着,他手中的托盘中呈放着一个洁白的面具。
这名利爪的喉管里发出骨骼隆隆作响的声响,压抑着疼痛的声音却是欢愉的。
“继承者……需要……回到巢穴……保护…协议…会保护您……”
泽利斯用鞋尖挑起这名利爪的下巴,泽利斯通过【信徒之眼】完全可以看见对方放大的瞳孔中的迷恋。
这有点变态,老实说。
泽利斯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他轻笑一声,但他的确在等一个接近猫头鹰法庭的机会,这绝对是他最好的机会。
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借着现在的机会‘回到’巢穴的怀抱呢?
“告诉我可爱的长辈们——”泽利斯收回脚尖,他举起那面白色的面具。
【猫头鹰法庭的面具(金色):权力的面具所代表着‘永远纯洁’,每一位猫头鹰议会的成员都会持有的身份象征,流淌着液态暗金的器物由融化的王冠与骨骼锻造。】
泽利斯将白色面具扣在脸上,遮住自己的脸庞以及那红色的眼眸,他的声音在面具的覆盖下变得有些闷,一种趋于死亡的冷静。
“当你们发现杀不了我时,是准备用埃崔根金属把我做成雕塑,还是泡在永生池里当装饰品?”
没有任何人回答,利爪们只是用充满爱意的、温柔的,几乎要用绳索将其勒死的目光注视着泽利斯。
用王冠和骨骼覆盖了容貌,终于还是融为他们一体,回到他们怀抱中。
他们族群中的一员,却从诞生之初便站在他们族群顶端。
应该被悉心照料、呵护的,小小的种子。
“O…erfgenaem,o minne,haren zaet, haren been, haren bloet.(继承人啊,爱啊,他们的种子、他们的骨骼、他们的鲜血。)”
那将猫头鹰面具献给泽利斯的利爪以一种病态又执拗的嗓音叹息道。
泽利斯:听不懂思密达。
但他知道这是一种古荷兰语,猫头鹰法庭的存在追溯极其遥远,漫画中并未对猫头鹰法庭有过过多的赘述。
大多数关于猫头鹰的内容总是形容它们是多么神秘以及深不可测的势力范围。不过从这个游戏普遍的关于猫头鹰法庭的暗示来看,猫头鹰法庭的起源并非来自哥谭。
或者他们起源于哥谭,但他们的创始人来自荷兰,那大概需要追溯到15世纪以前,那真的很久了。
而他们仍然保留着使用古荷兰语的习俗,大约是因为这种语言实在过于古老,被人破译的可能性极低。
“Hoorcht naer nacht len clanc(听从夜枭之声).”泽利斯低语道。
当泽利斯戴上面具,念出这声沉重的口号后,他感觉自己心中、大脑、骨骼里有什么东西终于归位了,好像所有的线终于被理清回到了它们本来的位置。
就好像,他本来就应该如此。
利爪们充满爱意的凝视着泽利斯,他们小心翼翼的收起爪子,簇拥着他们的种子、他们的爱——他们的大脑里并没有被灌注爱这个概念。
大多数时间里只有疼痛、冰冷和服从。
但当他们簇拥着泽利斯时,这种激烈的、回荡在胸腔里的情绪令他们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爱。
这正是巢穴一直渴求的东西。
利爪们随着泽利斯的话语,低声咏唱道:“听从夜枭之声。”
然后泽利斯闭上了眼,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他的周围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芒或是能看见的东西。他以为自己身处于绝对的黑暗之中,紧接着他意识到是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他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