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产生这种阴暗的想法时,她会自责。现在嘛,她坦然接纳自己。她之所以变得阴暗就是因为王怀安,她没结婚前咋不阴暗呢?
念头一通达,天地自然变宽。
王怀安气极破坏:“田容,你瞧瞧你这个泼妇样?你还是以前的你吗?”
田容反唇相讥:“你瞧瞧你这泼公样,你还是从前的你吗?”
王怀安吼道:“田容,你是成心不好好过日子是吧?你出去打听打听,别人过的什么日子,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就作吧。”
田容针锋相对:“我都不用打听,我过的什么日子我自己知道。你也出去打听打听,还有女人打男人呢?我打你了吗?还有儿媳妇骂公婆呢,我没当面骂你爸妈吧?你就知足吧。”
这种话谁还不会说了,就只有他长嘴吗?
田容吵赢一架,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
王怀安看着田容的背影,气得暗自咬牙。
以前在家里,是他说教,田容要么听着要么发疯。
现在反过来了,田容在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满嘴的歪理。
他发火,田容还在那儿笑,笑得让人发毛。现在想发疯的是他。
王怀安一上午都在反思,他不是反思自己的错,而是反思宋知南的错。这人就是个大毒瘤。
无精打采的王怀安跟同事说:“你知道世上有哪两种女人会让男人疯狂吗?”
同事想了一会儿,答道:“传说中的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王怀安说道:“这是一种,还有一种是宋知南那种。”
同事一脸惊讶,宋知南,他知道,来他们厂里演出过两次,挺有意思的一个姑娘,咋就让人疯狂了?
王怀安严肃地说:“宋知南真的会让男人发疯,所以,他哥疯了,我觉得我也快疯了。”
同事:“……”这么一说,他也觉得王怀安快疯了。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王怀安下班后生无可恋地往家走去,他正慢吞吞地走着,突然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那是有人在摔东西,接着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叫声:“你打死我算了,我不活了。”
王怀安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他知道这对夫妻,男的叫李大庆,是纺织厂运输部管内勤的。
女的叫王招弟,李大庆经常动手她。领导调解过几次,李大庆每次都是认错飞快,老实一阵,之后又故态复萌。久而久之,领导也懒得管了,邻居们也早习惯了。
王怀安此时是愤愤不平,不是为王招弟,而是为自己。
他可比这个李大庆强太多了,他从来都没动手打过田容,可她仍然不知满足,可不就是作?
如果这个王招弟去找宋知南调解会如何?
王怀安脑中灵光一闪,心中的郁气不翼而飞。
……
宋知南连续忙碌了几天,今天终于消停下来了。一上午没人来,她喝茶看报整理资料。
何黛也跟她差不多,两人还联手拐了一只小猫进来玩。
到了中午,宋知南去食堂打饭刚好碰到李群英,李群英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咱们的新党委书记上任了。”
宋知南说:“还是你的消息灵通,我还不知道呢。他为人怎样?奇葩不?”
李群英摇头:“具体性格不知,只知道很年轻,上头应该有人。”
宋知南说:“有机会,我去拜会拜会。”要想升职还是得跟领导搞好关系。
两人一边说悄悄话一边排队打饭,打完饭,宋知南抱着饭盒准备回办公室,李群英怅然若失:“你一离开我真不适应,小何可真幸福。”
宋知南笑着安慰道:“我在上班时属于她,下班后就属于你了,我这人雨露均沾。”
李群英笑着呸了一声:“瞧把你得意的。”
宋知南哼着歌儿回到办公室,她跟何黛开始吃午饭。
宋知南这边刚吃完,就听见了有人在扯着嗓子哭嚎:“我的娘哎,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
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朝她们这边奔来。
何黛迅速收起饭盒,说道:“这个人以前来过,她叫王招弟。她男人总打她,还是贺主任给调解的。”
说话间,王招弟已经冲到了两人面前。
王招弟二十七八岁,明明年纪不大,人却长得干枯瘦削。眼窝发青,鼻子一直在流血。
宋知南赶紧起身扶起她,何黛也用自己的手帕帮她擦拭脸上的血。
宋知南问:“这伤是你男人打的?”
王招弟嚎啕大哭:“是那个天杀的李大庆打的,我自从嫁给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他就这么对待我,你看看我胳膊上全是伤。”
王招弟说着撸起袖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说着她还要掀起衣服让两人看她身上的伤痕。
何黛见门外有人,赶紧过去把门关上。
宋知南检查了一遍王招弟身上的伤,咬牙切齿地说道:“家暴的男人都该死。”
王招弟哭哭啼啼地接着诉苦。
宋知南转头问何黛:“这种情况以前是怎么处理的?能让保卫科的人去打他一顿吗?”
何黛摇头:“这是家务事,保卫科的不能打。”
何黛深知宋知南嫉恶如仇的性格,赶紧补充一句:“你也不能打,咱们只能劝。”
宋知南叹了口气,接着问王招弟:“你找厂领导反映过吗?”
王招弟哭着说:“我找过,他们批评过李大庆,可是不管用,他每次都说会改。可是过段时间他又接着打我。”
“那报过公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