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觉得自己做为过来人,有责任有义务教训教训这位不正常的男同志。
她走到顾朝华面前,义正词严地说道:“这位同志,你的这个情况不应该向两位未婚女同志反映。你都不行了,更不应该再耽误别的姑娘,还处了十几个对象,有你这样的人吗?”
顾朝华:“……”
他自诩见过很多世面,但今天的场面着实超出了他的经验。
被人当面造谣自己不行,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他又气又急,身上的潇洒随意劲儿早消失不见了。
顾朝华没好气地质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不行?你们有谁试过了吗?”
王翠花一听这话,脸都气红了,这人要是只对她说这种话,她还能忍,但对宋知南这么说她不能忍,人家小宋同志的小目标是当个有文化的泼妇,那她就当个没文化的泼妇。
王翠花再无顾忌,当下就破口大骂:“滚你大爷的,你个王八犊子回去找你家里人试去!在这儿跟我耍流氓呢。”
顾朝华都气笑了,他指着自己反问道:“大婶,我这样的人会对你耍流氓?你要不要先照照镜子再说这句话?”
“我不用照,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去。哦我都忘了,你撒尿都尿不好吧?毕竟下面都不行了,也就靠嘴花花。”
王翠花的嗓门本来就大,她一嚷,附近闲逛的上班的人都听见了,刷地一下围上来看热闹,甚至连保卫科的人都来了。
保卫科的赵大刚一听有人在妇联办公室捣乱耍流氓,二话不说,叫上两个身手最厉害的年轻人跑过来架起顾朝华就走。
顾朝华斜睨着赵大刚:“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大刚不耐烦地说:“我管你是谁,带走。”
宋知南从屋里追出来,对赵大刚小声说:“赵同志,让你们的人小心些,他这人有精神类疾病,还有一种不太好说的毛病,就是跟春天的公狗似的那种毛病,男女通吃。”
说是小声,其实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押着顾朝华的两个年轻人也听到了,一脸厌恶地看着顾朝华,手像触电似的赶紧松开。赵大刚瞪了他俩一眼,两人只好又重新架着顾朝华。
顾朝华本人自然也听到了,他正要开口反驳,赵大刚眼疾手快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用过的手绢塞到顾朝华嘴里,为了防止他吐出来,他还用根细绳绑住他的嘴。
宋知南瞥了一眼赵大刚的口袋,这东西够齐全的呀。
赵大刚笑笑:“嗐,我媳妇非让我带着手绢,她这人讲究。”
宋知南说:“讲究点好,你看看你被嫂子拾掇得多利索。”
两人说着话,顾朝华正扭着身子拼命挣扎着,嘴里呜呜地叫着,但没人理会他。
赵大刚把顾朝华带回保卫科去审讯了。
人群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在妇联门口,一部分去保卫科看热闹。
对于留下来的那部分,宋知南不遗余力地替顾朝华宣传,她宣传完,大家再一传十十传百,顾朝华很快就会在这一带出名了。
霍峥嵘听说顾朝华被保卫科的人带走了,赶紧过去接人。
霍峥嵘质问赵大刚:“赵叔,顾朝华是我的亲戚,厂里很多人都知道,你也应该知道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赵大刚眯着眼睛看着霍峥嵘:“小霍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是什么人?你家的亲戚我就该知道吗?别说是你,就算是吴厂长家的亲戚,我也没有全部认识。”
霍峥嵘被噎了一下。
赵大刚抿了一口茶,接着说:“至于我为啥这样对他,他不是咱们厂里的工人,趁我们不注意混进来,还去妇联办公室捣乱,调戏人家王翠花同志,我不抓他难道还要供着他?”
顾朝华被人从保卫科的小黑屋里放出来时,他扫了在场的人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各位,我记住你们了,咱们再会。”
赵大刚自然能听出他语气中淡淡的威胁,他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顾同志,你得记住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儿是纺织厂,是我们的地盘,把你以前那套收起来。”
顾朝华整理一下衣服,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潇洒随意的姿态。
回去的路上,他罕见的沉默。
霍峥嵘一看他这样,知道他是真动气了,便安慰道:“华哥,你放心,我不会饶了这帮人的。”
顾朝华说:“那个宋知南真是个狠人,老子第一次栽到一个娘们手里。”
霍峥嵘无奈道:“华哥,我早劝过你不要招惹宋知南,你非不听。找对象,就要找温柔贤惠的,就算你口味特殊,找泼辣的也行。但宋知南连泼辣都称不上,她嘴毒手还黑,整人是真整,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顾朝华似笑非笑:“本来我只是想逗逗她,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这次之后,顾朝华也成了附近的名人,很多人猜测他到底行不行,还有他那个男女通吃的名声,猜着猜着竟然把霍峥嵘和顾朝华扯到一起去了。让宋知南不得不感慨大家伙的脑洞真大。
顾朝华也因为这事沉寂下来,连着几天再没出现。
宋知南很快就把他抛之脑后,她有很多事情要忙,要写稿要跟朋友相聚,还要接待很多女同志。
终于又到了星期天,宋知南去逛街采购。她路过人民广场时,就看见顾朝华正蹲在地上喂猫。
看见宋知南,顾朝华抬头朝她一笑,一本正经地招呼道:“知南,你看这只猫多可爱。”
宋知南冷淡地说道,“你跟人搭讪不成,改跟猫搭讪了?”说完,她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