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爱无恙(199)
不可能。
贺美娜突然想到了那张放到过期也没兑现的现金支票,不由自主地跺了跺脚;听见她跺脚的声音,戚具宁的思绪总算被拉回来了,看了她一眼。
胡苹问:“辉辉,你怎么了?新鞋不合脚么?”
“没什么,就是小腿有点痒。”蚂蚁爬的感觉。
戚具宁又看了她一眼,转而对贺宇笑道:“伯父,既然出来玩,确实应该带点手信回去给亲朋好友。这是我作为晚辈的礼数,不必客气。亲戚间能一团和气很重要。”
贺宇笑呵呵地点头:“是呀是呀,我们现在每个星期总要聚一聚。大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吃吃喝喝,挺开心惬意的。你看,我们还没回去,他们已经说要给我们接风洗尘,正好可以用掉温泉礼券。”
“哦对了,在美西买的两箱东西他们说寄到了,没开。等我们回去了再开,再分。”
从上一辈老人病的病,弱的弱开始,胡贺两个原本维持着表面和平的大家庭就开始分崩离析,纷争不断;贺宇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欢聚一堂,其乐融融的时候:“美娜啊,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在天有灵,也一定很开心。”
钱能令亲人和睦,迟早有一天也会令亲人反目,贺美娜太明白了。
自从美娜说小腿痒之后,胡苹一直观察着她的脸色;这时服务专员问是否要拍张照片留念:“这边光线不错,背景也很好。”
“好,用我的手机。”贺美娜将新手机递给她,与父母还有戚具宁一起拍了张合照。
拍完照,胡苹拉了女儿手臂一把:“辉辉,你陪妈妈去一下洗手间好吗。”
她拉着女儿走到一个远远的,没人的角落,才开口道:“辉辉,爸爸妈妈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
“没有呀。”贺美娜安抚道,“妈妈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们出国的事情肯定是贺浚祎给泄露出去的,前期一直是他在帮我们跑来跑去办手续。后来我们把他说了一顿。他有点不服气。”
“为什么?他又干什么了?”
“也没什么,他这个人有时候想太多,容易生歪心思。不教训教训他要走歪路的。”胡苹道,“其实我和你爸这次没买什么,就是在奥特莱斯的时候,你爸买了两件polo衫,我买了双鞋……”
“妈妈,爸爸喜欢新衣服吗?你喜欢新鞋子吗?喜欢不就行了?我也能赚钱,大大方方地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我来买单。”
“嗐,爸妈年轻的时候什么没吃过没玩过。现在又不是没有退休工资,够用。你赚的钱你自己用。”
“妈妈,玩就好好地玩,别有什么负担。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贺美娜见谈完了就准备和妈妈回去;但是胡苹又拉住了她。
“辉辉,妈妈还有件事情想问你。我去你们住的公寓才知道——你们分房睡啊?”
“是的。我们作息时间和习惯都不太一样。而且他经常去圣何塞那边工作,他的房间连着书房,有很多重要的文件。”
“可是你们以前和别人合租的时候,不就……只有一张床吗。”
胡苹从来没有和女儿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贺美娜一下子脸都烧了起来。
“妈妈!”
“不是。”胡苹磕磕巴巴道,“你们……没什么问题吧?可是我看他对你挺好,对我们也挺照顾。唉,现在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不懂……”
“妈妈,我们一直没有——”贺美娜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总之我们很尊重对方。”
她这样说胡苹就更骇然了,脱口而出:“他没有——他到底——他喜不喜欢你啊。”
她当然希望女儿在结婚前都是清清白白的。但辉辉既然和花名在外的戚具宁在一起了,她也就让了步,结婚前不可以有小孩就行了。
出国前贺浚祎悄悄地来找贺宇和胡苹,给了他们一个锦囊。
胡苹打开,里面有一张卷起来的纸:“什么东西?”
“哎呀,你们就不要看了,这是给美娜的——”
胡苹将纸展开,上面绘制着一个表格,横着的一排是月份,竖着的一排是日期,在月份与日期交汇处的格子里,简笔画着各种姿势的春宫图。
“贺浚祎!这是你该给长辈看的东西吗?!”
“都叫你们直接给美娜了!哎,这可不是网上那种随便下载的清宫生男生女图,我是真金白银找高人算了日子,然后一个个画出来的。就按这上面来,保证能一举得男——”
胡苹把纸撕碎了扔到贺浚祎脸上,叫他滚。
贺浚祎临走前悻悻道:“哼,就没见过贺美娜那么蠢的,出国一年多了还不生个小孩。你们也是,不听我的,肯定会后悔。”
“妈妈,我心里有数,具宁心里也有数。你别操心了,好吗。”
“好吧。你们有数就好。”
贺美娜想了想,又道:“妈,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你回去后,如果亲戚们问我和具宁怎么样。你别的都不用说,就说实话。他一直在圣何塞,我一直在波士顿。偶尔才能见一面。”
胡苹眼神飘忽了一下,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们本来就是来参加你的惊喜派对呀。具宁对你,对我们都很好。”
“我教你说的,也都是实话——”
“怎么了?”突然一把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有什么实话大家听不得,非得偷偷地躲在这里说呢。”
胡苹早已看到他走近,只是也看到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现在便觉得有些尴尬:“具宁,美娜也是怕我们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