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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爱无恙(322)

作者: 金陵雪 阅读记录

操母冷笑:“你也可以走啊,为什么不走。还不是没本事!有本事的早跑了!”

贺宇赶紧岔开话题:“感觉这几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怎么没有大事。拆迁不算大事?”

“嗨。越拆越穷说的就是我们……”

当话题回到现实,就不可避免地要揭开伤疤;除了麻辣鲜香的美食,还有变幻无穷的麻将能治愈他们稀烂的人生。吃完饭,麻利地收拾好桌面,抬起,竖着放到墙角——下面就是麻将桌。

很快客厅响起了机械而琐碎的麻将声,帮助他们继续逃避这个早就遗弃了他们的世界。

而贺美娜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接到了危从安的电话,确定她的便当盒装着她煲的粥,阴差阳错到了他的手中。

这种令人尴尬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巧合似乎给了他一种暗示。她分明强硬地说过不想恋爱,不要再联系,结果他还是打了电话过来,说弟弟的同学带来了一个便当盒:“很神奇。和你的便当盒磕到的地方一模一样。我一看就想到了你。”

他的语气很温柔,仿佛他们只是度过了一个缠绵的夜晚,没有天亮后的决绝。贺美娜几乎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突发性失忆了:“用完了洗干净并消毒,谢谢。”

危从安很高兴她没有逃避。她可以不承认来避免可能的麻烦;但撒一些颠倒黑白的谎,不是她的风格。

“我猜就是你。”

他还记得。记得那场发生在厨房里,礼貌而不失客套的寒暄:“那位小设计师……现在还好吗?”

他问了一个不会令人难堪的问题,她便真诚回答:“她在NCI接受了最新的免疫疗法,效果很好。”

本来到这里还一切正常,谁知他就是存心要让她卸下防备,立刻说了一些什么她煮的粥看起来就很美味很想见她之类让她浑身难受的话。他平时声线低沉冷清,这时却变得温柔缠绵,就像他穿衣服和不穿衣服时的区别——

幸好只是通话,他看不到她满面通红的样子,只听到了她恼羞成怒的声音:“危从安。你和无赖有什么两样。”

或许是她的回复过于软弱,他居然厚颜无耻地回答:“对。我就是无赖。”

“那你来咬我啊。”

咬是个很暧昧的动词。更可怕的是,她确实狠狠地咬过他的肩头,那下面是他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腹肌,腹肌再往下……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要来搅乱她的思绪,但她确实感到了慌乱,以及由此而来的愤怒,想从贫瘠的脏话库里找一句来还击,而他说了那句——

“你想我怎么办。”

这句带着叹息的话瞬间击中了贺美娜。

她也想问问他,你想我怎么办?

接受你,谈一场一开始很美妙,后来却面目狰狞的恋爱吗。

她很好。他也很好。但她真的没有信心再走进一段亲密关系当中了。

她只能挂了电话。

第二天操蕾蕾没有把便当盒还回来。贺美娜没说什么,倒是胡苹去找操母问了一次,据说是忘在了同学家里。

“一个便当盒而已呀。人家搞不好已经扔掉了。要是辉辉不高兴,我赔她一个。”

胡苹没让她赔,自己重新买了一个上面有牛油果图案的便当盒给女儿:“知道是你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但不见了就算了吧。这个也很好看呀。”

她总是这样笨拙而贴心。女儿喜爱的东西虽然不认同,但她会想办法去理解。女儿特意从国外带回的便当盒丢了,她就买一个差不多样式的;女儿喜欢骷髅杯子,她就去买了一个有骷髅图案的白色马克杯。

虽然不喜欢女儿的品味,但仍然把她喜欢的杯子送给她作为入职礼物,这就是妈妈:“希望你一切顺利。”

虽然和自己在咖啡店看到的那个杯子完全不一样,但还是表现出了喜爱,这就是女儿:“谢谢妈妈。”

但是便当盒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从那个暧昧的电话开始,贺美娜就知道危从安不是会善罢甘休的性格。也许他在等她打电话过去索要,又或者他会再打过来。甚至还可能就像那天晚上一样,突然就把车停在路口,约她出来见面。在路上看到白色特斯拉又或者偶遇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她的心都会猛烈地跳动不止——她都觉得自己太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若是真到了那种地步,她要怎么做?

转身就跑可不是贺美娜的风格。她不是没有被异性或者同性纠缠过,基本上只要她冷静地隔绝一切联系,或者将自己受到的困扰告知对方的上级,对方最终还是会知难而退。但她并不觉得这些方法能对危从安有效。

他是一个她不太能够琢磨得透的男人。

贺天乐几乎每天都要问一次姑姑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买手表,但她心烦意乱,便以刚上班有点忙搪塞了过去:“姑姑有一个六学时的岗前培训,等姑姑考试通过了就带你去买手表,好吗。”

“姑姑,你都这么大了,还要考试啊。”

其实她刚入职明丰,尚未进入新药研发部轮转,第一个星期的安排是观看学习岗前培训资料,所谓考试也只是一篇心得体会,但此时她没有什么更好的借口。钱力达知道她入职了,打电话约她吃饭:“有没有空应酬我一下?”

贺美娜知道力达即使不问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可能瞒得过她,于是也以刚上班有点忙搪塞了过去。钱力达聪慧过人,绝不追问,只说自己周六中午永远有空:“除非那天正好分娩。”

“干妈的位置一定要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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