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爱无恙(609)
贺美娜道:“方便吗?”
戚具迩道:“当然。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瑞典餐厅。他们的煨小驯鹿肉很不错。我们加个Schat好吗?等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贺美娜道:“好啊。”
贺美娜离开后,戚具迩气得要死,大骂戚具宁:“这个狗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天到晚得罪人!从安,你也觉得是吧?简直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一定会说他的。”
她又呆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便回万象了。
“我还有些礼物要送……感觉我去了一趟圣何塞,回来成了圣诞老人……从安,晚上见。”
贺美娜离开之后,危从安什么都做不了了。可能戚具迩又说了些什么,但是他记不得了,大概有回应了一些“嗯”“是应该说说他”“好的”之类的套话。
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决定。明明还有一份合同需要定稿。但是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从小到大,危峨没有弹过危从安一根手指头。他经常说棍棒底下出不了孝子,只能出一代又一代的暴力家长:“体罚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从来不打孩子的父亲,第一次扇耳光就把孩子打得耳内嗡嗡作响,脸颊高高肿起,可见他对那句“如果不同意我和美娜在一起,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吧”有多恨。
危从安甚至考虑如果休息一晚上还不好的话,就去医院挂个耳鼻喉科看看。
但是周日早上起来后,他发现他的耳鸣好了。
他希望昨天的事情也翻篇了。
他想她了。
他想和好。
她说的那些什么目的地不同,什么暂时不要见面,在他看来都不算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虽然昨天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说了些狠话,但他直觉她不会真的狠心不见他。
反正他是赖皮小狗。
赖皮小狗要去找他的馋嘴小猫。
他要告诉她,他不是钟无艳也不是夏迎春,他是危从安。
等他去洗漱的时候才发现左颊上仍然红了一大片。因为他现在皮肤养得比较白了,这红肿看起来就更加可怖,甚至可以看得到指印。
他的心情顿时糟糕到了极点,没接危超凡的视频,吃早饭时也草草地找个借口,免得外婆担心。
等丛静中午回来,看到儿子的脸,不由得苦笑:“耳鸣好点没?脸上比昨天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明显。你爸这些年练铁砂掌了?下手这么狠。”
“耳鸣已经好了。我和外婆说是智齿发炎。”
“知道了。”她一句都没有问他和贺美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如果有需要妈妈做什么,说一声就行了。”
危从安道:“妈,你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他说:“我是认真的。美娜非常非常喜欢您。她好像喜欢您多过喜欢我。”
丛静笑道:“不谦虚地说,我确实是一名很受欢迎的老师。但你知道她最喜欢我哪一点吗。”
危从安说:“哪一点?”
丛静摸着他的头发,笑道:“傻孩子,她最喜欢我是危从安的妈妈这一点啊。”
吃完饭他回到书房,一边用冰袋敷脸,一边躺在床上看“AN&NA”的共享相簿。
丛静敲门进来。
“我看你的脸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门见人了。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带他去了格陵大学,把车停在14栋楼3单元楼下。
“美娜在上面。我去斯蒂尔了。你们好好谈一谈,把事情解决,不要吵架。”
他一口气冲上顶楼,打开601的大门。
她果然在房间里,穿着他非常熟悉的那件白色睡衣。
他本来想道歉,但是她一开口就是非常冰冷的语气:“知道自己错了么。”
他转身就走,但是想想不对。
“这是我的家。我的房间。凭什么我走。”
她四周围看了看,气得从床上跳起来。
“那我走。我走可以吧!”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
她从来不想着解决问题,只想逃避。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倒在床上,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真的生气了,所以把她的睡衣推上去的时候有点凶狠;然后他又把手伸到她双腿之间,非常粗鲁地扯掉了她的内裤——真是做梦吗,为什么这些接触都如此沉浸而真实?
最气人的是都这样了她还喘着气说戴套戴套。
他哑着声音说做梦也要戴么。
“做梦就不戴了吧,宝贝……”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彼此抚摸亲吻时的愉悦,吮吸噬咬时的颤栗,抽送律动时无意识的呻吟和喘息,所有这些反应都是真实的;两个人都很愤怒,又很亢奋,床头,桌上,窗边,欲望是如此赤裸黏腻地呈现着——
只是怎么都到不了岸。
他有些着急,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她也有些着急,呜呜地抽泣着——
危从安全身一颤,从这个一半噩梦一半春梦的梦境中醒了过来。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六点半。他居然睡了一下午。
然后他发现外面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从周日下午一直睡到了周一上午!睡了这么久,他的脸颊基本上已经恢复,只有一点点泛红,看上去像是过敏多于挨打。
她是中午到的公司,一来就和研发部去了会议室进行培训;他经过会议室的时候,看了一眼——她皱着眉,戳着盒饭里的饭菜;他还想再看一眼时,她又把会议室的玻璃调成了雾化状态。
无论如何,今天下班后要和她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