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爱无恙(655)
蒋毅笑得更爽朗了:“你这孩子!就喜欢开玩笑。那是能写在合同里的吗。”
他慈爱地拍了拍危从安的肩膀:“万象连一票否决权都不怎么用,还要什么对赌协议?哈哈哈……走走走,吃饭去。”
项目组成员并没有听出蒋毅和危从安轻松愉快的对话之下其实暗藏机锋。他们只觉得总部这么关注这个项目,蒋总亲临现场给大家打气,压力大了,但是动力也更足了。
令人惊喜的是,等待上菜的间隙还有才艺表演。
骆斌来封闭是带了吉他的。他自告奋勇地上台自弹自唱了朴树的《那些花儿》和孙燕姿的《雨天》。
一个老实腼腆的男孩子会弹吉他,而且能在同事面前行云流水地表演,毫不夸张地说简直相当于十级美颜。一曲终了,坐在危从安旁边的贺美娜赞不绝口:“太厉害了。太厉害了。真没想到我们公司还有这么厉害的吉他歌手。”
危从安看了她一眼。贺美娜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两只轻轻打着拍子的手顿了一下,很自然地放了下去,借着桌布的遮掩,搭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她还想亲热地摩挲两下时,危从安不动声色地把腿移开了。摸了个空的贺美娜瞥了他一眼,索性侧过身去,双手抱胸继续听。
蒋毅道:“这个弹吉他的孩子叫什么。”
Ada道:“骆斌。以前在总部的市场部做过一段时间。”
Jenny道:“现在在维特鲁威项目部工作。”
蒋毅看了一眼马林雅,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光会弹吉他这一点,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女孩子。”
和骆斌住同一间房的高工笑道:“他说他读书的时候就是靠这把吉他把女朋友追到手的。”
贺美娜也道:“我见过他女朋友等他下班。很漂亮的小姑娘,两个人感情很好。”
蒋毅笑道:“贺博士很喜欢啊。点一首安可曲吧。”
“可以吗?我想听稻……”贺美娜突然改口,“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音乐细胞,只喜欢儿歌。口哨版《小星星》那种才适合我。大家点吧。”
危从安把腿放了回去,又轻轻地碰了碰贺美娜的大腿。
这次换她不动声色地把腿移开了。
在强烈的安可要求下,骆斌又唱了一首赵雷的《我记得》才下台。
同事们都夸他真人不露相,他也腼腆地笑。
危从安问他:“《稻香》会么。”
“会。但谱子不太熟。”
张家奇笑道:“等收工饭的时候再表演一次,怎么样。”
骆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行。”
说话间菜已上齐;蒋毅略尝了一两样这里的招牌菜,大家又一起向他敬了一杯,他便准备走了。
“我在这里你们也拘束得很。Ada,把开工红包发下去吧。”蒋毅又对危从安道,“定个时间。你们提交前我再来听一次简报。”
危从安道:“好的。”
Ada起身,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一个个地发下去。有些维特鲁威的员工她并不认识,Jenny便在旁边告诉她这是谁,来自哪个部门,负责什么。
Ada笑着打趣Jenny:“你在维特鲁威也成了简姐了。”
Jenny揉了揉薄薄的红包皮,笑道:“谢谢蒋总,谢谢Ada姐。”
虽然红包是薄的,但意头是好的,大家都很开心。发完红包,危从安亲自送蒋毅出去,没想到在走廊上遇到了鲁堃。
两人握着手一寒暄才知道两家团队的包厢紧挨着。
鲁堃笑着说一会儿过来给危总敬酒;危从安亦笑着婉拒了。
毕竟是竞争对手,还是各自修行为好。
谁知道他刚回席坐下,夹了只虾还没剥呢,张家奇讲了个笑话大家还没笑呢,鲁堃和尚诗韵就端着酒杯过来了。
鲁堃说了些大家都是同行,都是为了格陵的新药研发而努力,友谊第一,竞争第二,要多多交流之类的场面话;危从安不得不擦了擦手,站起来,也说了些明丰是业界翘楚,有很多值得维特鲁威学习的地方,今后还请多多指教之类的场面话:“大家一起举杯,敬明丰的鲁主任和尚经理一杯。”
鲁堃微笑:“不急。一个个来。不然显得我心不诚。”
危从安又笑着说了些“鲁主任真是豪爽疏朗又平易谦和”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叫人另外拿了白酒杯过来,大大方方地和鲁堃喝了一满杯。
敬酒文化是一种虚伪的病毒,你敬他,他又敬你,交叉感染,从一张酒桌传染到另外一张酒桌,甚至从一个包厢传染到另外一个包厢。中间还牵扯着次序的先后,杯沿的高低,祝词的真假,酒量的大小等一系列没用的学问。贺美娜在这方面毫无天赋,所以当鲁堃和危从安喝完了之后,转过身来,把杯子放得很低碰了碰她的果汁,说了句“我干了,贺博士随意”,然后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的时候,她感觉很别扭,但又说不出哪里别扭。
鲁堃低声道:“我是一个很自以为是的人……不管是以前做同事,还是后来不做同事了……如果有冒犯贺博士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贺美娜没想到他会借着敬酒当众道歉,不好再说什么,温和道:“鲁主任言重了。我这个人记性不好。都不记得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鲁堃笑了笑:“……那就好。”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就好。”
危从安一直目不错睛地看着鲁堃和贺美娜;尚诗韵喊了他几声都没听见:“危总?危总?”
危从安回过神来。既然和鲁堃喝了,尚诗韵这一杯他不得不意思一下:“我不能喝了。尚经理也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