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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爱无恙(668)

作者: 金陵雪 阅读记录

“其实我也不习惯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窦飞调走之后我很松了一口气。”危从安起身,“饿不饿?我妈送了鸡茸粥过来。要吃一点吗。”

他去热粥;贺美娜惊讶道:“你和丛老师说了?丛老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呢?你不会还和我爸妈说了吧?”

其实危从安根本没想到要通知长辈,是丛静打电话来问他们明天想吃什么,他迟疑了,丛静听出端倪,追问之下才知道美娜病了。

丛静过来探望,见美娜还在睡,放下粥,只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得知危从安并没有告诉自己爸妈,贺美娜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一点点小病就惊天动地的:“丛老师说什么了吗。”

“她把我骂了一顿,说是不是我这个无良的资本家给你太大压力了,所以你才这么拼命。她要我好好照顾你来赔罪。”

不仅如此,危从安把丛静送到电梯口时母子俩又聊了几句。

“你和美娜……你爸都和我说了。”丛静道,“他到了岘港之后,又给我打了个电话。”

“您都知道了。”

“我是妈妈啊。妈妈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丛静道,“坦白说,我觉得你因为这件事受一些苦也是应该的,但是到此为止了。”

“人的眼睛长在前面是为了往前看。人的嘴巴长在眼睛下面,是为了谈论前方的风景,而不是过去的事情。”

她说:“好好对美娜。”

听危从安讲完,贺美娜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道:“那眼睛和嘴巴中间长着的鼻子有什么用。”

他好气又好笑地一把捏住她的鼻子:“你说有什么用?嗯?”

贺美娜把他的手拨开,笑道:“你再用点劲儿,丁翘就要来了。”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粥热好了。因为不确定她吃不吃姜丝和葱花,所以丛老师单独装了一些。

“你吃了吗。一起吃吧。”

“你先吃。”

危从安喂她喝粥。喂了两勺,贺美娜拒绝道:“还是自己吃吧。这样好奇怪啊。”

她的血管很细,打完针后他帮她压了好久,现在手背上还是有一条青紫色,像一条拖尾的彗星。鸡粥很鲜甜,但她的胃口还没恢复,怕自己又会吐,只吃了一小碗。

他也一直没吃东西,现在便把剩下的粥喝了。

吃完饭,两人在深夜无人的走廊里散了会儿步。来都来了,贺美娜还想去走廊尽头的空中花园逛逛;危从安看外面的花花草草被风吹得左摇右晃,坚决不同意:“你怎么稍微好一点就想到处跑呢。”

“算了算了,下次再来。”

“乱说什么,还有下次?”

“对了,我昨天听到一个成语,大概意思是不了解一个人,小看了一个人……第一个字是管……”

“管?管中窥豹?管窥蠡测?”

“对对对!就是这个!怎么写。”

他完全可以在手机里打出来给她看,偏偏低下头来在她掌心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了。

她也一个字一个字地问:“……这个‘蠡 (lí)’是两只虫子把椽 (chuán)这个字的木头都蛀掉了,只剩下彖 (tuàn)了吗?”

“我们美娜真聪明,一点就通。这是个多音字,读三声的时候确实是虫蛀木的意思。在这里读二声,意思是葫芦做成的水瓢。用葫芦做成的水瓢来测量海水。”

“啊,原来是这样。”贺美娜看着手心,“我们国家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四个字胜过万语千言。”

“嗯。确实博大精深。”她看着手心,危从安看着她,“你还记得你睡过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不记得。我说什么了?”

“你说‘从安,我们完了’。贺美娜,你怎么能说了四个字之后就不管不顾地睡过去呢。你知道你睡觉的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贺美娜仿佛记得自己是说过这句话,现在想来确实有歧义:“……可你不还是睡着了吗。”

其实他只是一开始吓了一跳,仔细一想肯定不是他所担心的那个意思:“我要是不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怎么有精力和你交涉。”

“等一下,你现在是在对我管窥蠡测,对吧?我是那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性格吗?我们刚吵过,怎么着也要等上两三个月。”

“什么?不要光顾着用新学到的成语造句,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过两三个月再吵?”

“总之,那句话的意思是我们恐怕要输给明丰了。”

她把昨天晚上在便利店遇到鲁堃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危从安听了;后者虽然是非专业人士,但贺美娜简简单单两三句他就明白了。

危从安轻笑了一声,道:“怪不得吃饭的时候能那么云淡风轻地说出竞争第二,友谊第一的话。”

贺美娜道:“虽然我对高工说只要尽力了,平常心面对结果就好。可是现在一想到真的会输,心情就变得非常糟糕。”

危从安沉默片刻,道:“袁成铨太骄傲了。不像是会轻易妥协的人。”

贺美娜道:“再不愿意妥协也得尊重投票结果。”

危从安道:“投票结果还没出来。别说丧气话。”

两人依偎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贺美娜道:“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怎么样。”

危从安道:“最坏的结果是蒋毅用他的一票否决权砍掉9062N87这个项目。”

他手指骨节分明,手心干燥微凉;她手指纤细小巧,手心单薄滑腻。

刚才写在她手心的两只小虫子仿佛活了过来,一拱一拱地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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