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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一程(40)

作者: 四号菌落 阅读记录

关尔觉得很稀奇,故作调戏般吹了个口哨,“帅哥,你的外卖。一共九十四块五,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给你抹掉零头,给我付一百块吧。”

程屿像是没想到她突然直接来了后台,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去摸了摸耳朵,才状似解释了一句,“化妆师让带的。”

“耳钉?耳钉挺好看的啊,别摘啊哥,不然造型师姐姐要气疯的。”女生先他接过了关尔手上的包装袋,“美女,这账算得不对吧,九十四块五,抹掉零头怎么能是一百块。”

关尔赞同地点头,“确实挺好看的,造型师很有眼光。”

耳钉不大不小,既显眼但不抢眼,恰到好处。

“是吧?主要是我想的。”女生笑了下,立马拿出手机支付,“我来付吧山与,就当上次你请大家喝奶茶,我

还请回来。”

程屿没说话,也拿出手机想直接转账给关尔。

好嘛,自己这朵花被人借着献来献去,自己倒成了个跑腿的了。

“开玩笑呢,就是替程屿给你们送的,”关尔直接把人手机收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上台?”

女生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悠起来,这才反应过来,“呦,认识啊?”

程屿本就气质冷硬,这一身装束更是衬托得更加凛厉,他跟女生说了句‘待会回来’,便拉着关尔往外走了。

后台到处都是人,加之马上就要候场了,两人只能在简短的时间内说上几句话。

关尔看着他笑了声,“今天帅得很别致啊师哥。”

“临时换了歌。”程屿倒是神情自然,换了话题,“你又忘了跟我提前说你要过来。”

关尔就这样仰着头看他,“说了就没惊喜了,虽然你看起来并不惊喜的样子。”

程屿看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耳钉上,又伸手去摸。

“你还挺适合带耳钉的。”关尔伸出手也摸了几下,看着程屿的耳垂被夹得泛红,有些可惜道,“经常带的话还是打洞方便,但打耳洞听着都觉得疼,我是不想尝试。”

程屿微低头任她摸耳钉,等她收回手才道,“我要去候场了。”

关尔有些恋恋不舍,这妆造可难得一见,要不是这种特殊场合,以后估计没机会再见到了。她回到方晴夏提前占好的观众席位置,有些遗憾自己没带相机出来。

方晴夏抱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得起兴,周围的座位都坐满了观众,嘈杂的环境让关尔有些不适。燥热的空气弥漫着躁动的荷尔蒙,距离演出开场还有十来分钟,关尔忽而想出去透透气。

方晴夏让她快去快回,关尔艰难穿过人海一个人踱步到了田径场外才放松了一口气。这种密集的、半封闭的环境,总会让她感觉到不安和紧张。

她打开手机翻看与程屿的聊天记录,打了几个字,大意是让他上舞台前别紧张,发完才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点幼稚,太像送孩子上儿童联欢节表演前家长的嘱托,况且程屿也不像是表演前会紧张的人。

她刚要撤回,就见弹窗出现了个红点。点进去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的头像和没有聊天记录的对话框。

对方简短地发来一句:

[S:那人在姨夫公司实习?]

一句话没头没脑的,关尔戳了戳这个‘S’的头像,突然反应过来,这人不就是梅时青嘛。

[S:?]

[S:说话。]

[尔尔:时总,你家公司退市破产清算了?]

[S:说人话。]

[尔尔:不然你怎么交不起电话费?]

[S:.....]

这可真稀奇,梅时青不是最讨厌发信息了吗?嫌弃没效率。有什么事都是打电话,更不用任何智能手机上的APP,活得像个外表时髦的山顶洞人。

梅时青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明显打字回复影响了他的战斗力。

“希望你被姨夫知道后还能这么乐观开朗。”

关尔:“.....你说程屿去我爸公司实习了?”

梅时青冷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不知道。”

这事程屿没跟她说,关尔觉得也合理。没准人家都不知道自己是关一越的女儿,又或者人家只是一个实习生,也没必要去留心这家公司背后的大老板是谁。

“巧合吧,”关尔没在意,“大公司就那么几个,他想去哪里实习我还真管不着。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总不会是被她爸发现了吧?但梅时青这人心眼子又细又多,也难保他找人做了程屿的背调。

“这你不用知道了。”那就是后者,关尔暗骂了一声无良的资本家。

“所以你打电话过来就是想知道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关尔沿着无人的校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我可没那么恋爱脑,塞人这种事我不屑做,也做不来。再说了,我塞人还塞到我爸眼皮底子下,我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梅时青倒是沉默了一阵。

关尔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今晚有些反常,所以谁知道了?梅姨?”

梅时青有些理亏,“她听到我打电话了。”

关尔真想暴打梅时青一顿,情绪有些烦躁,“我不是说了我们是普通同学?”

“我现在很怀疑我跟你对这个词的认知和定义都存在极大偏差。”

关尔望着田径场方向的舞台灯光,曼妙的霓虹光线在夜幕舞动着,歌声升腾荡入上空,演出似乎开始了。

梅时青的声音倒越来越来清晰,“关尔,我妈不会不管这事,大姨再过一周也要回来了。”

关尔待出口的话被梅时青的最后一句话堵在了喉间。她母亲在未发病之前,控制欲就很强,对小时候的她更是几近于病态。但那时并没有人发现这种不对劲,只是觉得江母管教严而已,知道后来才发现年幼的关尔变得跟普通小孩儿有些不一样。她不哭不闹,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一样,还喜欢把自己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更不爱和其他小孩子玩,甚至很晚才会开口磕磕巴巴地同人交流。直到江母开始长期地独居养病,她的生活才算是正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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