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热恋[青梅竹马](74)
而与此同时,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陈既言刚刚坐上返回青湘市的飞机,他对岑与惜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第40章 吻那是一个轻到快要察觉不到的吻。……
蒋君怀的病情前些日子已经趋于平稳,但昨天晚上正在外面吃饭时,陈既言却突然收到来自蒋莱的电话。
电话那头,蒋莱抖着嗓子,像是捂着嘴拼命压抑着哭音:“既言,回来吧。见见你外公……”
“最后一面吧。”
犹如晴天霹雳,陈既言的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但不过一秒,他就恢复了自己所有的理智。
这种时候,他更应该保持镇静。
挂掉电话后,陈既言冷静地打开购票软件,有条不紊地买票打车,一路直奔机场。
他走得那样急,那样快,所以根本没听到身后和他一起来用餐的姜连颖惊讶且疑惑地挽留声——
“既言,你现在要去哪儿……”
飞机的速度比起地上的汽车要快很多。凌晨一点多,陈既言搭载的飞机准时落地。
今年夏天的青湘市很热,但在这个午夜,天空中
大片大片的乌云聚集在一起,空气中闷热的不像话。
突然,一点凉丝丝的雨滴率先从云中落下来,很快一滴接着一滴连成一片,片刻后,整座城市都被雨雾完全笼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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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雨仍在连绵,这场雨自岑与惜中考结束后就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没有利落过。天色一连几天阴沉闷潮,将人们的心情也间接感染。
岑与惜一个人闷在屋里。
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叽哩哇啦地放着一部家长里短的泡沫剧,岑与惜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眼帘半垂,盯着握在手里的八音盒眼眸一动不动。
阴雨天太适合睡觉,但岑与惜却没有半分困倦,倒是薄荷在她的腿边窝成一团睡得正沉。
大概是因为整日被岑与惜用心擦拭保养着,八音盒崭亮如新。里面的芭蕾小人安静垂眸站立,不知道是不是受岑与惜自己的心情影响,竟也隐隐透露出一种悲伤的感觉。
岑与惜这几天给陈既言试探地发过好几条消息,有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有告诉他自己看完网上的答案后估分很开心的,还有一些关于吃饭了吗,睡醒了吗等等日常简单的问题。
她刻意不让自己去想陈既言谈恋爱的事情,试图从这种虚假的平和里逼迫自己忘记这件事情。
但不知道是不是交了女朋友的原因,这些消息,陈既言一条也没有回复过。
因为这个,岑与惜不知道泪湿了眼眶多少次。
是因为交了女朋友,所以对身边的一切异性都要保持距离吗?尤其是她这个对陈既言有过不该有心思的妹妹。
所以才会那么残忍,又那么狠心,一次也不与她联系。
既言哥哥,是不要她了吧。
天空中的雨势小着小着又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窗户上,但声响再大,却还是漏出了屋里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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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在病床上煎熬了一晚上,在第二天微微亮时,怀着对遗孀独女孤孙无尽的牵挂和不舍,终究还是撒手人寰。
蒋君怀生前最爱体面,就算在最后看着自己的亲人时,也不愿意露出一丝脆弱。
因着他爱体面,陈既言为外公操办了一场极其体面排场的丧事。
吊唁的人来来往往,陈既言白衣丧服,神情肃穆冷情,在灵堂前抱着外公的遗像一动不动,犹如一座巍然不动的雪山,周身透着冷和凉。
他的悲伤不在表面,而在内里。
岑与惜是在要去吊唁的前一天才知道了陈既言外公离世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岑与惜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那些小情小爱,满脑子都是既言哥哥会有多么伤心。
那一瞬间,她原谅了陈既言的不回复消息,同时还涌上一股深深的愧疚——在既言哥哥最难过的这段日子里,自己不但没有帮上任何忙,反而还在心里悄悄怨怪着他。
前往吊唁地点的那一天,岑与惜从妈妈的花店里用心地扎了一束新鲜的黄白菊花带了过去。
岑与惜差不多有半个多月没见过陈既言了,当这次终于再见到他时,陈既言很明显地瘦了很多。
他的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往日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眸子此刻安静又沉默地敛下,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如同一枝笔直的竹,瘦挺但又始终坚立。
岑与惜终于顺着人流走到他的面前,她轻轻动了动唇瓣,一开口就忍不住带上了微弱的哭腔,“既言哥哥……”
说不清是对陈既言家人离世的共情悲伤更多,还是对陈既言本人的心疼更多,总之,她的声音很抖,浓密漆黑的眼睫染上湿意。
陈既言的眸子很黑,此刻看清是岑与惜后才微微有了些松动。下意识在妹妹面前保持无关紧要的样子,他不甚用力的勾了勾唇,轻道:“你怎么也来了。”
这样悲伤严肃的场合,不适合她这种应该一直明媚的少年人。
岑与惜摇了摇头,道:“我自己要来的。”
她对视上陈既言的眼睛,眸色认真又执拗,“我就想来。”
她不想让陈既言一个人面对悲伤,哪怕只是在远处遥遥看着,她也希望能和陈既言一起承担忧悲。
陈既言一时间愣住,几秒后,他突然垂眸,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如同万年冰山融化,他的眉眼瞬间添上些许颜色。
但这一笑,也让岑与惜一下子有些无措。她没料想过陈既言会有这种反应。他可能会对她无奈,对她没办法,但偏偏哪种都没有,他只是突然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