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33)
他没见过裴柯垣，但看过裴柯垣的照片, 人走到面前，自然认得出。
与此同时，陈教授的说话声还在耳畔, “他成风云人物也不仅仅是来头大，能力强，他人还长得好，别说医院里的年轻姑娘盯紧了，像好多咱们年纪的，都想给他介绍对象，要不是我闺女已经结婚了，我也心动。”
初盛嘉乐呵呵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张教授与裴柯垣走过来，张教授为裴柯垣与两人相互做了介绍，初盛嘉没提两人关系，裴柯垣就只当没认出初盛嘉，没主动提。
初盛嘉不傻，看得出来，裴柯垣是冲着他来的。他坐下钓鱼时，特意挪到了初盛嘉身边，鞍前马后，也会主动找话题聊天，但没提初昕，聊的都是医院、学术相关。
而且，裴柯垣钓鱼的技术是真不行，看得出来是个新手。
张教授是真的很喜欢裴柯垣，指导他钓鱼都热情又耐心。
陈教授见此笑说：“老张，这么喜欢小裴，招回去做女婿得了。”
张教授哈哈笑：“我倒是想，人家小裴有对象，就是对象回国他才跟着回来的。”
陈教授“啧啧”两声，说：“放弃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几百万年薪过来，亏了。”
裴柯垣轻笑，“哪里，咱们医院也不差。”
期间，初盛嘉都没有参与他们的这个话题，更没有提到初昕一句。
直到钓鱼结束，他们一块儿吃了午餐，大家散了，初盛嘉才把裴柯垣叫住，“一会儿去喝个茶。”
裴柯垣立即应道：“好。”顿了顿，又补上，“谢谢叔叔。”
这回没像之前在另两位教授前叫他“初教授”，改成了“叔叔”。
初盛嘉性格本就温和，虽然单独把裴柯垣约出去喝了茶，却也没有刻意刁难，只不过把裴柯垣的情况聊得更细了些，包括他家里的情况、以后怎么安置国外的母亲等等问题。
同时，初盛嘉也聊到了裴柯垣回国这事。
“以后你都打算定居国内？”
裴柯垣认真地点头：“是。”
“即便跟昕昕分手了，也会继续留着？”
裴柯垣一顿，片刻后，实事求是地回答：“这个问题我没想过。”
“觉得不会分手？”
裴柯垣观察着初盛嘉的神色，想了想，道：“确实没想过分手。”
“那你现在想一想。”
初盛嘉让他想，他也就认真地想了，过了会儿，回答道：“如果真的分了手，我应该会回美国。”
初盛嘉：“也就是说，这次你回国，完全是为了昕昕。”
这话表面听起来似乎在肯定他的真心，但裴柯垣听得出来，初盛嘉的意思并不是这个。
果然，他听到初盛嘉继续道：“从你在国外这么好的工作来看，就是你在为昕昕做出牺牲，只不过，感情好的时候自我感动，感情淡了，就会埋怨对方挡了自己的前程。”
裴柯垣沉思片刻，道：“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保证绝不会有埋怨的想法，您一定不会听进心里去，我想说的是，我做的每个决定，都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的，在回国这件事上，昕昕没有给我任何压力，全部都是我自己的考量，即便我以后在这里举步维艰，也怪不到别人身上。”
随后在裴柯垣家庭问题上，初盛嘉也没藏着掖着，直言道：“我们对你最不满意的地方，还是你的家庭，你也别怪我们，不用觉得我们歧视，作为父母，总会为自己女儿考虑的。”
裴柯垣并没有被点明家庭不够好的窘迫，在这方面，他一向没有自卑的情绪，始终都坦坦荡荡，“我知道的。只是我没法改变我的家庭，只能承诺这些不会对昕昕有任何影响。假如您和阿姨担心我动机不纯，我可以签婚前协议。哦对了，我现在还背着助学贷款的债务，每个月在还贷，还剩下不到五年。”
“而且我这些年攒下了些积蓄，虽然买不起江凌市中心的房子，偏远一些的郊区、面积不大的，首付不成问题，您和阿姨如果希望我准备婚房，我可以先买好。”
初盛嘉摆摆手，“房子什么的，不用你考虑，我们也不会让昕昕住到郊区去，不然上班多不方便？不管昕昕跟谁结婚，我们都会给她买好婚前房。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会看着昕昕跟着别人去吃苦。”
裴柯垣端正地坐着点头：“我明白。”
初盛嘉还问了有关裴柯垣父母，知道裴柯垣父亲在国内，但这么多年都断了联系，感情没那么深，也就当寻常亲戚走动，听到裴柯垣说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在A大念书，初盛嘉对他父亲一家倒也没了意见。
“那你回国，你母亲会跟着你回来吗？”关于裴柯垣的母亲，初盛嘉倒是多问了两句。
裴柯垣道：“目前她没有这个打算，她身体不错，中餐厅的生意也过得去，这几年她跟我继父和继兄都把精力放在中餐厅上。至于几十年之后年纪大了，我现在没法说。”
初盛嘉点点头，不说他对裴柯垣的回答满不满意，但至少，他看得出来裴柯垣答得真诚。
想到要问的都问过了，下午茶也就此结束。
从茶厅出来，初盛嘉没让裴柯垣送，自己开车回家，只不过临别前又跟裴柯垣提了句：“昕昕搬去你那儿住，只会让她跟家里的矛盾更大，她妈妈这些天都很生气，你劝劝她，让她回家来，有什么事儿得好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