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120)
“来人,”唐煦遥吩咐身后的将士, “扶着他,再出来两个人跟我走。”
袁正心下猛地一沉,耳朵里嗡鸣作响, 不知道跑, 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袁正心知昨日思虑欠缺些, 这会子倏地明白刘倪的野心, 这是不论事成事败,都让自己跟这起骇人的绑架案扯上关系。
事成,刘倪身退,只留袁正与唐煦遥周旋,事败俱损, 一起死。
袁正暗自咬牙,刘倪竟这样狠毒,毫不顾忌数载的同僚情面。
“把袁提刑绑起来。”
唐煦遥背着手,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四周气氛却很压抑,他离着袁正有段距离,根本不愿意往前走,冷冷开口:“贤弟,你我多年同窗,你倒是狼心狗肺,跟我玩些调虎离山的小伎俩,今日风的确很冷,看着你受寒身子不适,那正好,跟我回京府坐坐,暖和暖和。”
唐煦遥转身就走,五军都督府的将士们怒骂连连,七手八脚将袁正捆成粽子,半拖半拽地往前走。
袁正自知此行是必死的了,踉跄走路之际,还抬头看看唐煦遥的背影,他走得很稳,身形高大威风,腰挺得这样直,大氅厚实的下摆随着他走的四方步摇动,与平日的英姿无二。
也就是说,江翎瑜被绑,唐煦遥一点也不慌乱,甚至不着急。
袁正就有点看不懂了,唐煦遥向来少言寡语,不喜与人来往,倒掬了满怀的深情,对江翎瑜是猛虎嗅蔷薇的情爱,兴奋与愠怒,都乖乖卧在江翎瑜这丛稀世的蔷薇下。
那.......既然二人情深至此,唐煦遥为何不急呢?
唐煦遥回府,绕过卧房,径直去了正堂,搓搓冻红了的手,样子实在闲适:“唐礼,将暖阁再烧热些。”
唐煦遥不冷,不过是冻得手疼。
“是。”唐礼应声后就出门去了,大抵已经填了炭火,又折回来给唐煦遥送了一个手炉。
天虽未亮,但这时辰已经不算早了,尤其江府和唐府这种规格极高的权臣府邸,管家和仆役更是忙碌,这会子都投入忙碌了,热闹得紧。
袁正回忆,刚才那人不是说京府的仆役都晕倒了吗?怎么一个个生龙活虎,脸色红润极了。
袁正彻底懵了,茫然地打量四周,听着外头时不时有交谈声,心里疑窦丛生,可又不敢开口问问唐煦遥。
今日风急,唐煦遥出去灌一肚子凉风,坐下喝些正山小种暖身子,期间一直没跟袁正搭话,自顾自地饮茶读书,只等着用膳的时刻。
唐煦遥身形高壮,食量挺大,出去走一趟是实打实的饿了,头一回见江翎瑜卧病时连一小盅鱼肉羹都咽不下,震惊得很,简直是猫都不够吃。
袁正被将士们扔在地下,爬起来跪好,也没什么可说,只扬着头看坐在太师椅上的唐煦遥,眼见屋里的管家仆役来来往往,像极了自己还是自由身的时候,悲从中来,轻叹了声。
“贤弟,为何叹气了?”
唐煦遥慢吞吞地撂下书:“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听着高兴一下。”
袁正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只问出来一句:“刑部尚书被绑,唐兄你,你为何不问我这些事?”
“简宁可在呢?”一阵温柔的轻笑传来,紧接着门“吱呀”下子开了,江翎瑜身披紫金狐裘大氅,由江玉提着厚重的下摆,从容抬细腿迈过门槛进了正堂。
美人嫌这衣裳沉,好悬要勒住脖颈喘不过气,于是进屋就急着拆开颈下绑带,只穿单薄的大红丝绸长袍,侧着身子,一屁股坐在唐煦遥腿上:“简宁,外头可真冷,这一进来,我脸上都烧得慌。”
“是冷些,宝贝儿着凉没有?”
唐煦遥胡乱地将美人瘦削的身子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柔声念叨着:“这一个时辰没见我的小美人,我真是想念得紧,快让我摸摸,肚子还胀着吗?”
江翎瑜坐直了些,等着唐煦遥的手贴上来,如实说:“还有些疼。”
“我揉揉,”唐煦遥搂着江翎瑜,一刻也舍不得撒手,稀罕得眼睛里都要冒光了,听他说肚子还疼,掌心覆着他还有些鼓胀的胃轻轻摩挲,边吻边哄,“霖儿乖,我揉揉就不疼了。”
“揉这,”江翎瑜握着唐煦遥的手挪了些,模样娇软可爱,偎在他怀里耍性子,“难受着呢。”
“好好好,霖儿乖。”
唐煦遥凑上去咬了咬美人软嫩的唇瓣,掌心托稳他的身子,仔细着不让他摔了:“这就揉。”
袁正看到江翎瑜的那一刻就怔住了,同时也就理解为什么唐煦遥一直都没有慌乱的神色,稳坐钓鱼船,原来江翎瑜根本就没被绑走,一切都是他们二人合伙设计。
袁正盯着浓情蜜意的两个人,更是一头雾水,越想越觉得离谱,调虎离山的计策虽很老土,不管史书上,兵书上,甚至野史,拿来消遣的民间话本子都用烂了的东西,可千百年来效用是不必说的,决策之快,怎么还能入了他们二人设的局?
还有,既然江翎瑜好好待在唐煦遥怀里,那刘倪抓走的又是谁?
“怎么,袁提刑来做客么?”
江翎瑜丹唇勾着,笑得温软,但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嗔着唐煦遥:“冒着大风来一趟,你也不赐座?亏他还是你的同窗呢。”
“我心狠,宝贝霖儿是知道的。”
唐煦遥看江翎瑜时眉眼温和,边给他揉肚子,慵懒地答话:“要是没你提前说让我留他一命,搁在你眼前的就是他的脑袋。”
“人头放在盘子里呈上来,满是血污,我唯恐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