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122)
唐煦遥就由着美人总算热些的指头在脸上轻轻的掐,问他:“那你带我去吗?”
“再说,”江翎瑜鼻音很重,说话时莫名有些委屈的意味,“叫晚了可不带,罚你。”
这阵子莫羡出去,召集精干,选了一名轻功最好,递上一个盒子:“将这个送到紫禁城,我算过日子,今儿是咱们主子守午门,从这地方到京师你最多用两个半时辰,一定要将事情做成。”
轻功最好的叫茗儿,以前当过花月楼的头牌,杀了不少来找乐子的土绅老爷,如今被招安到了朝廷,还是喜欢从前那个艺名。
茗儿接过东西:“是,待我送到了就即刻返回。”
莫羡点头:“嗯,路上要是发生些不太对劲的事,万不要忘了告诉主子,回来时与我也说一声。”
茗儿一走,莫羡带着手下弟兄又藏身于京府之内,免得外人的拜访突如其来,再露了馅。
一晃就到了午时,唐煦遥刚刚叫醒江翎瑜,刘倪则急匆匆地去用了午膳,他自江翎瑜到保定府就忧心忡忡,吃不好喝不好,生怕做的烂事被勘破,如今事成安定下来,让管家操持了一大桌山珍海味,有从猎户手里买来的野鸡和大雁,花重金购来的十年鲟鱼,肉剃了赏给仆役,只将龙筋炖在紫砂锅里,浇上鲍汁吃,还有各种山里罕见名贵的蘑菇炒成菜品,或是不加水,拿特制的锅子蒸出一盅鲜汤来,牛肉要吃只养了一百天的小牛,早将自己贫贱出身如何一步一步攀上枝头的辛苦和抱负全忘了。
尽管昨儿个还反思来着,就此一时彼一时了,事成,就尽管享受,就像没有明天一样的挥霍。
刘倪吃得满嘴油,肚子撑得圆鼓,打着满是酒臭的饱嗝要去看看早晨抓来的刑部尚书。
那可真是个美人,反正都要杀了他,不如自己先消遣一下。
江翎瑜何止容貌不凡,看一眼就忘不了,刘倪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他模样更美的人,势均力敌的都没有,能玷污这等绝色玉人,刘倪想着,立刻就死都值得。
刘倪踹开关押江翎瑜的那间屋子的门,见他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一块白布,哭得梨花带雨,刘倪笑着走近了,脸上挤出好几道褶子:“美人,这绳子绑得你疼么,我来给你解开可好?”
江翎瑜呜咽着挣扎,刘倪步步逼近,一声接着一声喊江大人,身后忽然嘈杂起来,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先听得一个熟悉的嗓音:“刘知府,你找我?”
刘倪登时头皮都麻了,汗毛直立,缓慢地转过身去,先与满脸愠怒的唐煦遥视线碰了个正着,第二眼才看见刚才说话的人。
穿着万金都买不来的狐裘大氅,身形瘦高,冷着眉目的江翎瑜。
刘倪似是五雷轰顶,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让后头的桌子晃倒了,好不容易扶着椅子站住,看看眼前,又低头瞅瞅。
不对,绑着的那个不是江翎瑜,他从来不会露出这样惊恐的神色。
刘倪开不得口,干瘪的嘴唇嗫嚅半天,也才说了句:“大人,江大人,你.......”
“是想问,我不是被你绑走了吗?”
江翎瑜往前走了些,站在刘倪眼前:“早听人说你色迷心,如今倒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江翎瑜才扬起嫩白漂亮的手,想要掴刘倪一个嘴巴,先一步让唐煦遥拦住:“他脏,无须我的美人亲自打他。”
唐煦遥攥着江翎瑜的素手亲吻:“要是这漂亮的手沾着这腌臜货的脸,他还要高兴到下辈子,有件事,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
“江翎瑜,”唐煦遥缓缓偏过头,翻着眼睛看刘倪,握着江翎瑜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许打他的主意。”
“那有劳将军动手了,”江翎瑜轻咳两声,摸摸心口,“我真是染了风寒,身子没力气得紧。”
江翎瑜走前,唇瓣凑近唐煦遥耳际,小声嘱咐:“别把人打死了。”
唐煦遥说了句“放心”,吩咐唐礼安置江翎瑜坐下,上去揪着刘倪的领子就是一个极响的巴掌,扇得他脸上横肉直颤,江翎瑜“嗤”一声乐了,捂着唇坐在边上偷笑。
唐煦遥就是个醋坛子,不管是朝廷大员前来,贴得江翎瑜近了些,还是多跟他说了几句贴心话,他都一笔一笔记在心里,别人那可不能发火,这个脑满肠肥的刘倪遭了殃,让唐煦遥揍得躺在地上直吐血沫子,只有进气没出气。
江翎瑜看事态不对,忙站起来吩咐江玉:“快去叫大夫,可不能让他死了。”
唐煦遥听着美人开口,这才停了手,后退几步,站在离着美人不远的地方喘着气。
江翎瑜凑上前给唐煦遥捋捋心口:“累着了?”
“待我去洗洗手,”唐煦遥看看翻着白眼的刘倪,满眼嫌恶,“他这一脸的油汗,真是恶心。”
“快些拾掇。”
江翎瑜眉眼含笑,柔声催唐煦遥:“我想回去了,困着呢。”
“好好,”唐煦遥实在受不住美人撒娇,对视之间心都要化了,魂被勾走几遍,“我这就去收拾。”
唐煦遥洗了手回来,正拿绢子擦拭,回屋一看,大夫这就来了,面色十分不平静,刘倪心口上扎满了针,也是在吊着那一口气。
“把人救活了啊。”
唐煦遥俯视跪在地上的大夫,想着他先前的种种怠慢,随手扔了洇湿的绢子,从容开口:“他死了,你也要死。”
大夫对着唐煦遥唯唯诺诺,江翎瑜却起身走到被绑着的人边上,慢慢蹲下,捡起唐煦遥刚扔的擦手绢子,狠狠在眼前人的脸上擦拭,每一下都极其用力,像拿着一把刮刀去削一块还温热的肉,唇角带笑,皓齿可咬得紧:“小婊子,你有我容貌半日,已是你天大的福分,这细皮嫩肉的,整个下辈子就烂在牢里喂老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