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156)
“主子,主子醒了?”
唐礼又惊又喜,忙上前问问他:“主子哪疼得厉害?”
“我腹痛.......”唐煦遥迷迷糊糊的,哑着嗓子开口,阖着眼皮,抬起手摸索几下,发觉身旁空落落的。
“霖儿,我的霖儿呢?”
唐煦遥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来,腹中碰伤的脏器疼得厉害,也只是用手摸一摸,缓过来继续找着江翎瑜,屋里除了唐礼,就还有骆青山,他挣扎着要下床:“我的霖儿在哪?”
“主子,江大人在旁边的那间卧房,伤得重,还没醒过来。”
唐礼和骆青山都来阻拦他:“主子,先不要挪动,可得静养些日子。”
唐煦遥就像没听见一样,只穿单薄的寝衣,披散着长发,脚也光着,捂着正在剧痛的腹部下床,绕开两个人,推开门就跑出去了。
唐礼慌张地追上去:“主子不能去,外头下雪了,不要冻坏了身子!”
下雪了?为何是这个时候。
唐煦遥想起江翎瑜还曾问自己什么时候下雪,很想出去玩,如此良辰美景都应了他的谶,他却重伤不醒,唐煦遥万分悲怆,为没能保护好他自责,光着脚踏过积雪,寒风轻而易举穿了他的衣料,身子虚弱受冷,连心口处的旧伤也跟着发作起来,随着呼吸抽痛着。
唐煦遥顾不上这许多,猛地推开两个人曾住的那间卧房的门,看着面唇惨白的江翎瑜仰躺在床上,这半天内,他几度生命垂危,莫羡为他施救了一次又一次,此时正在他脆弱的心肺上重新刺满银针,唐煦遥见状心疼得落了泪,颤声喊他:“霖儿......”
第82章
莫羡听着唐煦遥说话的声音, 情绪还多少平复了些,以为他还无恙,还能下来走动, 可施完针, 又觉得不对, 他也是伤着内脏了,剧痛非常人所能忍, 不可能这么早就有力气下床吧。莫羡心里生疑,再一回头看他的形容,惊得发怔, 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大睁着眼睛将他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唐煦遥脸色灰白,只穿一套寝衣,挽着的裤腿都没来得及放下来,脚光着, 沾了许多的积雪,自进了这间卧房才开始缓慢化水,冻着的地方, 都逐渐浮起绯红色, 不久就会一片青紫。
唐煦遥哪是无恙, 他虽健硕, 从沙场回来也是满身的伤病, 发作起来难以入眠,这场横祸致他身上多处受损,这是一口气吊着才跑了这么远。
莫羡一时间没了主意,跟江玉面面相觑,唐煦遥竟是这样的痴情种。
“主子, 您这是做什么,”唐礼抱着一件厚大氅追过来,披在唐煦遥肩上,“主子,快随我回去,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呢?”
“我不回去,”唐煦遥腹痛得直不起腰,也走不了,只好倚着书柜缓一缓着力气,“我要守着我的霖儿。”
唐煦遥知道江翎瑜还活着,心里总算好受一点,但依旧偏执,说什么也不肯跟唐礼走。
莫羡已经给江翎瑜施完了针,随手把盛银针的木盒递给江玉,上前来搀扶唐煦遥:“将军,既然如此,您也歇在这间房里吧,我也好一并看诊,不要再冒着风雪回去了。”
莫羡都应允了,唐礼也没什么可说,别人抱不动唐煦遥,只有骆青山搂着扶着的,一步一挪地护着他到了床里侧躺着。
以往都是江翎瑜睡在里面,但他的情况更差些,需要时常盯着急救,这次就在外侧躺着。
唐煦遥望着骆青山,轻声开口:“多谢你。”
“主帅言重了,”骆青山摇摇头,“主帅扶持我多年,对我恩重如山,如此小事何须言谢。”
骆青山心里不是滋味,和唐礼一起,拿棉布抹净他腿脚上的雪水,再为他盖上被子。
莫羡想让唐煦遥好好养伤,他倒紧盯着躺在身侧的江翎瑜,还从被子里摸索着,直到握住江翎瑜发冷的手。
“霖儿,”唐煦遥想与江翎瑜十指紧扣,但能用力的只有自己,江翎瑜细长的指头始终垂着,唐煦遥心里难受极了,强忍痛楚挪得离他更近些,唇瓣在他耳骨边轻碰,“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我乖,”唐煦遥不想睡觉,只想跟他说话,眼眶红红的,“你别丢下我,霖儿,我想你。”
唐煦遥在江翎瑜身上有用不完的精力,莫羡熬到三更天,困得眼皮直打架,骆青山也伏在书案上睡着了,唐礼和江玉还硬撑着守在各自主子身边,以防不测。
“主子,”唐礼轻声劝唐煦遥,“歇息吧,这一场祸事,您与江大人都伤得不轻,得好好地养身子才行,万不要落了病根。”
唐煦遥直着眼摇摇头:“你们睡吧,我守着他。”
就像上次江翎瑜遇刺,唐煦遥日夜不合眼的伺候着,留意所有细微的动静,生怕他醒过来找不到自己。
唐煦遥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从黑夜到了破晓,蜡烛燃尽了,又换成油灯,最后天光熹微,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沉睡。
莫羡头脑昏昏沉沉,起来去给唐煦遥煎晨服的药,走之前来看看江翎瑜如何了,刚握着他的手想要诊脉,就瞥见唐煦遥的眼白爬满了红血丝,气色比夜里踏雪闯进来时还要差,向来红润的唇开始干涩发白。
莫羡倍感不可思议:“将军,您一宿没睡么?”
唐煦遥轻轻摇头,不想耗费力气,只待江翎瑜醒来,将话都说给他听。
“将军,您得休息。”
莫羡很是无奈:“您昨日撞了肚子,脏器伤着了,养内伤怎么能不睡觉呢?”
唐煦遥的偏执劲上来,说什么也不睡,好在没发脾气,只答应莫羡按时服药,莫羡出去拿方子,想来实在觉得匪夷所思,就将这事悉数告诉了恰好碰见的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