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218)
“你以后不许说要我离开你了,”江翎瑜跟唐煦遥紧紧抱着,两个人挤在被窝里,身子都暖融融的,江翎瑜不禁皱起眉来,“我心里不好受。”
“好,”唐煦遥答应美人,“再也不说了。”
江翎瑜想快些从那何府搬回来的书里找到一些关于大案的蛛丝马迹,陪着唐煦遥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就起身到外头选书去了。
文臣在府上布局大同小异,书房里都是一个书案,文房四宝,些许绿植,再摆上一个占半面墙的大书柜,上头塞得满满当当,不管看不看,要是文臣府上没有这些,那看着这官当得就不够格。
江翎瑜蹲下,在院子里挑选书籍,何蓉的藏书也颇多,与那些装腔作势的贪腐官员不同,他是真的认认真真地读书,里头有好几本,因常年翻阅,好好的纸张都卷边了,江翎瑜见此景觉得很是心痛,朝廷里的大员,为人正直的,江怀算头一位,他次之,但也胜人万千。
老老实实做人的,竟没有半点好下场,丧子,连自己也横死,可没有办法,官场污浊向来如此,江翎瑜何尝不知自己此行是蜉蝣撼大树,很是艰难,但不得不拼死一试。
江翎瑜挑了些卷边最严重的书回去,刚进门就与唐煦遥的视线相碰,望得江翎瑜心里一颤,这是他与唐煦遥在一起数月以来,从不曾见到的眼神。
唐煦遥躺在床上,怀里抱着江翎瑜亲手缝的小老虎,眼神已经不能用可怜来形容了,是那种近乎绝望的渴求和想念,好像江翎瑜离开那么一时半会,再晚回来一会就能要了唐煦遥的命。
“霖儿,你去了好久。”
唐煦遥紧皱的眉头终于松懈了一些,委屈巴巴地嘀咕:“我好想你。”
“你又瞎寻思什么呢,”江翎瑜把书扔在不远处的案上,忙坐在床上,骨节分明的素手捧着唐煦遥的脸颊,“可还怕我不回来了?”
唐煦遥轻轻摇头:“我想你。”
“主子,夫人,”唐礼敲门,“太医来了。”
江翎瑜闻声开了门,太医抱着针盒进来,这位姓朱,不是在上午在郡王府看到的那位,唐礼掀开被褥,方便太医在唐煦遥腿上施针。
正扎着针,江翎瑜想着今日唐煦遥反常极了,担心得紧,就问了句:“我们将军的腿怎么样了?”
“噢,江大人,我来时听同僚说,将军的腿疾甚是严重,我看了看,倒是觉得情况还好。”
朱太医边在唐煦遥腿上扎针,边说,“每日针灸,熏艾,再适当活动一下,大致半年就能像从前一样走路了。”
见江翎瑜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朱太医又说:“江大人,我是皇上破格提拔成太医的京师大夫,就是因为这祖传的针灸手艺,不是吹嘘,瘫了的我都能治,将军这个是一定能恢复的。”
“那太好了,”江翎瑜怀抱着半坐起来的唐煦遥,“有太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唐煦遥知道这腿还有救,情绪缓和多了,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心里揣着陪江翎瑜在除夕夜独处设宴一事,那总得站起来才能去正堂赴宴吧,插口说:“朱太医,我除夕之前能好吗?”
朱太医闻声面露难色:“这.........”
“将军,没事的,”江翎瑜捏捏他健硕的手臂,“我陪你在卧房待着就是了,不必外出。”
唐煦遥不愿如此,江翎瑜这样懂事可爱,也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过除夕年节,本该是大摆宴席的日子,在这间小小的卧房里将就吃些,他心里怪不好受,觉得对不起江翎瑜,想着哪怕有一点办法也好,就追问说:“太医,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也有,就是不知道将军能不能受得住。”
朱太医如实说:“将军这腿不像那些经脉出了毛病的,彻底无法让肢体正常活动,只是受了急寒,血脉有些阻塞,要是将军有非凡的耐力,可以尝试先在床上跪着挪动几个来回,就是像孩童学走路前的似的爬一爬,佐以针灸和服药祛瘀,待有力气站起来,就在屋里来回走,到除夕应该就差不多了。”
“将军,我可要先说明一点,”朱太医很有些无奈,“这样硬撑着恢复是非常疼的,将军慢慢地养腿疾,可以少受很多罪。”
朱太医知道这些将军们大多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不少曾是身负重伤,他们这样的人是很不屑于谈疼痛的,尤其是小病小灾,根本不足为惧,风寒一天就能痊愈,朱太医当然明白,但这种疼痛绝非一般人能忍,碍着大将军的面子,也不好把话全说透了。
“多谢太医,”唐煦遥这下子喜笑颜开了,抬起手摸一摸美人压在自己心口上细嫩的手背,“我还是决定多走走,因为我是有执念的,我很想和江大人共赴除夕夜宴,我想要陪着他,远大于我对疼痛的恐惧。”
是的,爱真的可以逾越一切,疼痛,黑夜,在唐煦遥和江翎瑜互相给予的深爱面前,不值一提。
平时都是唐煦遥喂江翎瑜吃东西,这回成了江翎瑜喂唐煦遥,晚膳是煎鱼米饭配上鱼糜丸子羹汤,都很是鲜香。
唐礼很有眼力见,知道唐煦遥和江翎瑜都爱吃,这次鱼拿来的很多,刺也都挑干净了。
美人跟唐煦遥谈情说爱这些日子,根本就没多费过心,什么饮食起居,都是唐煦遥一手经办,顿顿都是他喂给美人吃,沐浴后连身子头发都是他来擦,也是借机逗弄美人。
江翎瑜从端着碗,将炸鱼肉和米饭混在一起,到将第一口饭擓进勺里喂到唐煦遥口中,都是那么笨拙,有时还端不动那沉重的碗,唐煦遥心疼美人,几次都接过来自己吃,美人就是不给,犟脾气上来:“不成,就算我端一会歇一会,也得喂着你吃了这顿饭。”